第23章 二姨夫的生意经
“出去以后,要有一身好行头,人靠衣装马靠鞍,有了场面,人们才敢跟你做买卖。就你现在这身行头,到了大处所,别说做买卖,车船店脚牙都瞧不起你,在路上就不别扭,还如何做买卖”?
最后两人都喝醉了。
“唉,本来应当发大财,可惜厥后叫人给告到南京来的领受大员那边,叫我给交上去”。
“姨夫是如何做到的”?
“二姨夫还能从东洋人那边赢利?你是如何赚的”?
“这就对了,没有钱,二姨夫给你拿”。
林驹现在十四岁,这个年纪还是个孩子,普通环境下,大人不答应喝酒。
“他们就情愿跟你换”?
不过他没有直接问,又给二姨夫倒了一盅酒,两人喝了下去。
脚,就是搬运货色的脚夫。
“好好读书,有文明才气有见地。将来有机遇,要往大处所走,出去见见世面。老是呆在山沟里不可。大处所人多,钱也多,山沟内里,能有几个钱”?
“别人做买卖,都是翻山越岭走小道,遁藏关卡,费时吃力,还常常叫人抓着,不是充公了,就是交税了。我向来都不交税”。
“那里有那么邪乎,不杀头,实在跟做普通买卖差未几,阿谁时候也不犯法,不过是收税大了些”。
“好,有志气。你将来想要做甚么买卖,没有本钱,就来找我,我给你出钱”。
二姨也能喝酒,林驹把三个杯子倒满,二姨夫举起了酒杯。
“我奉告你,我换的是金银珠宝,古玩书画。这些东西,都是我们中原的宝贝,落到他们手里,想带回东洋去,哪有那么轻易”。
启事除了刚才他说的当教员和能赢利以外,还在于二姨夫看到了林驹这回措置蛤蟆这件事上的成熟表示。
“我拿粮食,就跟他们换东西,你晓得我换的是甚么”?
现在看来,二姨夫手里还会有存货。
我如果用你供我读书,宿世也就白混了一回。我本身都不会谅解本身。
“我每天听匣子,揣摩着这政策要变了,好日子快来了。南边那边已经有动静了,用不了多久,我们这边也会动起来”。
“阿谁时候,很多人抽大烟,就连反动派的大兵们,都常常抽大烟。很多时候,军饷都不发钱,就给发大烟土”。
店,就是旅店、饭店之类的小二,伴计。
“不过,现在你还是要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大学。如果家里钱不敷,我和你二姨拿钱供你读书,一向供到你大学毕业”。
“天然不肯意,不过他们没吃的,这些东西一不能吃,二不能喝,老是活命要紧,不肯意换,也得换”。
车船店脚牙,是当代传播下来的说法,意义是这些人最为权势眼,惯于以貌取人,比较难缠。
“二姨夫,这个我还真的不晓得。你能给我说说么”?
现在二姨夫跟林驹一起喝酒,就是拿林驹当大人看了。
现在即便想卖,也没有渠道脱手。
林驹已经模糊猜想到了二姨夫的思路。
“厥后法币毛的短长,一袋子钱买不来一袋子粮食,钱不值钱,就拿大烟土去换东西,比钱管用,到那里都情愿要”。
“感谢二姨夫,外甥再敬您白叟家一盅”。
林驹想借机摸索一下,二姨家到底有多少家底儿。
“对,穷则思变。穷不要紧,要有志气。这回蛤蟆的事儿,你做的就挺好”。
说着,三人碰了一下酒盅,喝了一个。
只是这些东西,现在还不值钱。比及过个二十几年后,人们敷裕起来了,鼓起了保藏热,才会把代价炒起来。
“缺船,缺火车”。
“是有很多人,不过就我最赢利”。
呵,口气倒是不小。
“我就是坐火车,大摇大摆地带着”。
“那你交了么”?
“这么说,当时做这个买卖的,必然有很多人啦”。
“从那里赚的”?
车,就是车夫。
这一点,林驹倒是真的挺猎奇。
除了酒还是稀缺物品以外,也跟未成年有关。
船,就是船夫。
“二姨夫,我也筹算过些日子就换一身叶子”。
牙,就是牙郎,也就是经纪人。
这才合适二姨夫的脾气。
“老子就狠狠地宰他们,我拿一个苞米面饼子,换过一块金表。十个地瓜,换过一两金条”。
“不交不可啊,把我给抓去了。不过,老子也不傻,留了背工,交上去一些,把我给放返来了”。
“为甚么”?
“哼,小兔崽子,敢瞧不起你二姨夫?你晓得我赚的最大一笔钱,是从谁身上赚的么”?
“当初东洋人投降,光复今后,东洋人撤退返国,就有很多是从绿江那边撤退的”。
呵,这个二姨夫,几十年前,就搞国际贸易。
以他的夺目,不会忘了给本身留一条后路,鸡蛋不会都放在一个篮子内里。
“我弄的烟土,都是从高丽那边运过来的,东洋人还在这里的时候,我就干这个买卖了”。
二姨夫很少跟人谈起之前的事情,明天喝了酒欢畅,就谈起了之前的事情。
“这个我还真想不出来”。
“驹子现在给教员当教员,也能赢利,这就是大人了。现在我们就走一个。来,驹子,干了”。
“嘿嘿,换做别人我是不说的,明天是你,我就跟你说说。我做的是大烟土买卖,倒卖大烟土”。
“二姨夫,我想做大买卖,那里能叫你出钱”?
用一百个蛤蟆在家里作幌子,对付内里,把两千个蛤蟆送到这里来,丢卒保车,已经具有大人的聪明。
这一晚,二姨夫说了很多。
“哎呦,二姨夫,做这买卖,怕是要杀头的吧”。
“感谢二姨,二姨夫,我本身能赢利”。
“从东洋人身上赚的”。
这就是人靠衣装马靠鞍,讲究个气度、场面。
“哎呦,二姨夫,那你可发大财了”。
“也查抄,不过我气度足啊。我是国高毕业,带着两个下人,弁冕墨镜,西装革履,会讲一些东洋话,连东洋人的宪兵见了我都还礼,向来没有人查抄过我”。
“错,他们缺粮食。缺船缺车能够等,缺粮等不了,不吃就要饿死”。
“驹子,你晓得我年青的时候,做的是甚么买卖么”?
“你现在赢利,就恰是时候”。
“唉,二姨夫,这不也是家里没钱,逼出来的么”。
“阿谁时候他们等着遣返,都集合在绿江海边儿。你晓得他们阿谁时候最缺甚么东西么”?
“坐火车不查抄么”?
“那里来的那么多烟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