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回 坤元回五台 叶缤访东海
孔有德部很多浅显军卒本就不大甘心同室操戈,方才又不忿后金主将砍杀本身军中同袍,见白光诡异难敌,军心大乱,纷繁呼号不已,阵型大乱,今后退去。后金部受其影响,也没法独力攻城,只得缓缓退走,旅顺数月之围竟然就此而解。那白光恰是初俱雏形的五行剑,等后金兵退,自行飞回不提。
齐漱溟先行开口道:“叶岛主得道多年,又有白老前辈手书保举,无需多礼,还请坐下说话。”一旁有侍立的孺子取来蒲团请叶缤坐下。叶缤告罪一声,乃跪坐蒲团之上,开口道:“打搅三位前辈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只是有桩大事需向前辈劈面禀告。”
三仙俱微微点头,请叶缤有话直讲劈面。
苦行闻言,双眉舒展,沉默无语,望向妙一真人。齐漱溟也是揣摩半晌乃道:“明室气运将终,乃是天命如此,如果那人胆敢横加滋扰,无异于自取灭亡,果然如此我峨眉也不算是师出知名了!”三人目光交叉,俱是冷静点头。
齐漱溟看罢追云叟手札,笑着对二位师兄道:“有白老前辈亲笔手书,不好托大,便与来人见上一面如何?”玄真子、苦行梵衲点首称是。乃叮咛孺子将叶缤请到洞中相见。
杨遇春将其间之事禀报,邓?与一同监军的内侍闻听大悦,如此仙家援救之举,岂不是申明朝廷气数,方才罹难成祥。监军的戴姓老寺人本是崇祯多年近侍,因年前邓?部军纪废弛,为言官弹劾,只是在此多事之秋,崇祯不欲多生波折,只派了戴老公公军中监督,多加劝勉。这二人忙商讨文书,将其间仙家援救以及旅顺得救等事,详加申明,报告上表,遣快马往京师送去。
坤元耳入耳闻官兵膜拜祷祝,人声鼎沸,心中俄然警省,心血来潮,暗中掐指推算,发觉天机更加暗淡不明,本身固然当日在禹余天,教主法旨表说明白,何如人、阐二教亦有贤人存在,要扶危靖难,保护朱明并非板上钉钉的事情,还需后天报酬。
崇祯帝微微一乐,心中大喜,这些年来顺心称心之事未几,本日天降帛书,本身固然不大信吉祥之说,然亲眼所见,不由得祈盼冥冥当中神灵庇佑,搀扶明室,乃命阁臣留意兵部文书,一有奏报当即送来。君臣数人又商讨了些赋税军务之事,方才散去。不出数日,京师当中纷繁传说天降帛书之事,只是内里详情,众说纷繁,不得详知。
那白光只在城墙上略一飞过,即将火光吸走,如蛟龙取水普通,半晌风景便熄了四下炊火。守城明军见天降奇兵,绝处逢生,自总兵官黄龙到浅显士卒无不欢声雷动。围城的后金军一个个瞠目结舌,心中生寒,不知不觉停下攻城法度。
有明一代,多有帝王崇道抑佛,官方道门虽鲜高人奇士,然道家清净有为看法深切民气,自不待言。本日能亲眼所见赵坤元施法救人,无不欢乐高兴。
说罢不顾世人挽留,带了许飞娘、火有害架起遁光,破空而去,直往五台而行。
不一刻,只见洞中来了一名道装女仙,美若天人,令人望之赞叹,三仙见了也是悄悄称奇,心道外洋另有这般人物,果然是十步以内必有芳草。叶缤见洞中有三人打坐在蒲团之上,中间一白发老道,应当便是峨眉三仙之首的玄真子,上首一样貌清奇的禅师,作梵衲打扮,必是苦行梵衲无疑,余下哪位中年道人,玉面长须,便是妙一真人齐漱溟了。
正说话间,门外奉养孺子叩门禀报,说是岛外一女仙自称是小南极叶缤前来拜访,祈求三仙能赐见劈面,并呈上追云叟白谷逸手札一封。玄真子笑道:“如何来了这位说客?”
本来自叶缤自告奋勇,欲要前去中土寻觅故交旧友与峨眉说合,化解与五台旧怨。叶缤先寻到了义兄谢山,表白此行之意,谢山故意推委,又恐伤了相互豪情,只得推说本身与峨眉鲜有友情,只能助其寻到追云叟白谷逸,凭其与东海三仙的情面,方可就中说和。
这日齐漱溟与玄真子、苦行梵衲正在洞中议事,商讨如何应对,将五台余烬毁灭,免得死灰复燃、东山复兴。俄然三仙心中俱有所感,发觉天机颠簸,忙一起默运玄功,埋头演算大衍神数。
总兵官黄龙并游击李惟鸾,喜出望外,这等神仙显灵奇事,也算是天降吉祥,二人合计一番,修表上告。
话说赵坤元脱手救济明军,就修道之人而言乃是干预人间的不智之举。火有害固然模糊感觉不当,只是新近拜师,不敢违逆师命。许飞娘一贯以坤元马首是瞻,亦是无话。杨遇春等一众明军官兵,见赵坤元手腕通天,术法奇异,个个顶礼膜拜,口念三清圣号不已。
再说东海三仙自峨眉二次斗剑后,一向在外洋练剑,等闲不出岛离海,筹办应对四九天劫,也为预先防备三次斗剑之事。前次五台异动,三仙又得白眉大师亲身来传警讯,派出诸葛警我并姜雪君、采薇僧几番摸索,天机暗淡之下也渐渐揣摩出了些关窍。想来应当是五台派的混元祖师兵解转世,不知有得了甚么样的奇遇,短短十数年风景便有不俗功行,乃至青城极乐真人也为其多番脱手,大力保护,令峨眉几位领袖长老不由皱眉。
念及于此也不肯在此地多做逗留,对杨遇春道:“我本是五台练气士,不该涉足尘凡纷争,徒增因果,影响修行,本日偶见尔等受困,不忍旁观,虽说是上天有好生之德,假手于我,免除灾害,然亦令我感染连累,不成久待。还望将军今后剿贼勿忘保民,心存仁厚,不然扰民剿贼则民不尽贼不灭亦!贫道告别,这便分离了吧!”
叶缤乃委宛言说,只道本身前些光阴与五台混元祖师再世的赵坤元诸人合力诛杀万载寒泫,结识了五台诸人,万维真人已然悔过宿世意气用事与峨眉为敌,当代发愤一心持正修行,化解宿世罪孽,只是与峨眉等人存在过节,故意两下和好,又怕峨眉得理不让,本身观坤元等人也算是正道修士,情愿与两家说和,只是隐下本身已然拜在五台一事。
好不轻易找到了白谷逸,他那里不知峨眉、五台两家之争的黑幕详情,又是一番推让,无法追云叟看在亡妻与叶缤昔年的情分上亲笔修书一封,只说是外洋散修敬慕峨眉高人,求赐见劈面如此,别的并无多言。谢山见叶缤拿了追云叟笔书,也算是尽了些情意,也寻了个由头自回洞府而去。只叶缤一人切身前去东海寻访三仙。
叶缤当即躬身见礼道:“外洋野人,不识礼数,冒然拜访,还望三仙宽宥。”
只见那帛书上写着几行朱红篆字,细细辨认乃是四句偈语:五台修士惹尘凡,偶伸援手救世人。修帝德,体天心,克绍箕裘存善根。崇祯帝阅罢,又交于几位大臣传阅,诸人细细咀嚼,不知如何得解。温体仁新近才架空了首辅周延儒,一贯能揣摩上意。忙对崇祯帝禀道:“此帛书来得蹊跷,但也正大光亮,莫不是神仙援手,传书人君?只要令兵部重视比来可有军中奇事,两下印证,便可晓得!”
再说京师当中,这一日崇祯帝正与几位部阁大臣商讨国事,只是以刻社稷不安,内忧外困,虽只是二十出头年纪,两鬓已有丝丝白发。君臣正在奏对间,忽见殿外袅袅飞来一片丝帛,世人不知以是,那丝帛竟然飞至御书案前落下。崇祯帝忙令近侍捡起,呈上观瞧。
这厢杨遇春等明军见之呼号不已,顿首叩拜,久久不肯拜别。杨遇春与身边几个亲信略微筹议了一下,议定当即赶回大营,将此处遇仙援救一事上报主帅,听其决计。杨遇春本是邓?麾下老将,邓?久掌川军,虽屡有军功,然军纪涣散,尽情淫掠。明室覆亡不但单是有后金胡虏、李张盗寇,朝廷公卿、武人骄兵所害也是不小。
后金军主将见此还是凶性不改,砍翻了几个今后撤退的孔部军卒,勒令世人抓紧攻城。这时节那道白光已然熄了城头大火,委宛逡巡,俄然飞向后金军地点,白光前端竟然放出滚滚烈焰,将后金军兵烧得焦头烂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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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晌以火线才收功,玄真子起首开后说到:“这卦象好生奇特,不知哪个修士私行违逆天命,插手中原易鼎之事,如此不知死活,应当不是我峨眉中人,便是其他几家与我峨眉交好的正道,有风雅真人前车之鉴,也不会冒然涉险,也不似邪魔外道所谓,如此看来,莫不是五台那人?”
此时已是崇祯六年,后金势大,东北之地烽火四起。总兵官黄龙驻守旅顺,因鸭绿江有战事,黄龙派海军往援。叛将孔有德等侦知旅顺空虚,遂带领后金兵袭其城。黄龙数战皆败,弹药将尽,四周被围。后金军发射火箭,城墙上火光冲天,眼看烧塌,忽而自西南边飞来一道刺眼白光,后金兵士也纷繁举目观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