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回 火无害侥幸闯大阵
赵坤元也是飞至半空,四下观瞧,五台诸峰固然相互勾连,护山大阵满盈剑光,可大阵以外,祥云模糊,不见天日。峨眉的两仪微尘阵已然将五台全数包住,威势远在赵坤元事前估计之上。不由放了小觑之心,打起十二万分精力,谨慎应对。乃对齐漱溟道:
诸人各去筹办,赵坤元乃跪倒通天教主圣像前,冷静祷祝。他现在这番功业,说到底俱是上清贤人成全,这也才是他最大的依仗。本日劲敌环伺,重兵临城,少不得乞助于贤人庇佑。
回身出了大殿,不由仰天长啸,一时候五峰剑阵与之照应,煞是动听心魄。赵坤元祭出承平清宁剑,尽展威能,剑光仿若万丈青龙,在五峰剑委宛高涨,五台弟子见之,均是喝彩不已。
火有害实则心中悄悄叫苦,他那太阳神针炼制不易,那里似纯阳宝珠发射雷火这般轻易,时候一久,耗尽本身的神针,只能靠五云圭护体,正面硬扛,便是本身不畏烈火,也必被震得七荤八素。乃不敢担搁,急往正东方位灭门而去。
“齐漱溟小儿修得放肆,火爷爷最是看不惯你这伪君子的嘴脸,你峨眉惯常是以多为胜,现在靠这个劳什子阵法欺负到我五台门前。等我师尊令下,便将你这个破阵搅个稀烂。”转而对赵坤元道:“师尊在上,还请恩准徒儿前去破阵,叫他峨眉晓得短长!”
朱梅怒极反笑道:“好个不知死活的红猴子,既然执迷不悟,便由我送你早等极乐吧!”
当即默念赵坤元所传上清凝神埋头的心法,聚散五云圭护住安危,一任你万般变幻、千种意象,都视若无物。
火有害忽感受浑身一轻,面前开畅清楚起来,还疑有诈。见苦行梵衲还是立于旗门之下,以手指导他道:“贫僧如果尽力催动幻阵,怕你万难满身,我佛慈悲,贫僧不肯造此杀孽。你且去吧!”当即返身入内,不再言语。
妙一夫人见他这般行动,悄悄赞叹,由这天赋火精率先探阵倒也便宜,又有连山大师的珍宝护身,破阵虽是妄图,出阵倒也不难。只是故意难堪他一下,免得叫人小瞧,乃高喝一声道:“无知狂徒,且看贫道的手腕!”
比及诸人布阵结束,齐漱溟抢先大声叫阵:“五台赵掌教,我峨眉降魔大阵已然安排安妥,不晓得友可愿了局一试高低?”
“齐道友客气了,远来是客,哪有我仆人先去叨扰的事理。不如请道友先来指导我五台剑阵一二。”
火有害天然识得短长,他已精通火经,宝圭护身,又颇多经历对付,虽不免有些毁伤,倒也能勉强对付。
“你昔年能入月儿岛火穴,也是借着我和白矮子行法取宝的契机,火口未曾及时封闭,你见机而下,现在这般成绩,提及来和我等也有些连累了。我看你本质不坏,不如改换门庭,拜在我和白矮子名下,今后成绩不成限量,何必与五台妖人沆瀣一气,自甘出错!”
“你这火猴子,现在成了人形,也算没白吃月儿岛百年的痛苦。本日既然敢到了这两仪微尘阵灭门中,且看看是否熬得住这大阵的压力,好叫你断了心高气傲的弊端!”
齐漱溟笑道:“天然客随主便,道友如果不敢入阵,便由我峨眉先去就教亦可!”
立即将双手一搓,旗门策动,阵中情势大变,高低四方浑沌一片,不见天日。火有害识得短长,忙按着赵坤元事前指导,仗着玄功窜改,将元神化为芥子,聚散五云圭紧紧护住,好似一颗茶青宝珠,中间裹着一点红色精光,往旗门上撞去。
一番虔诚祷告,只觉承平清宁剑模糊腾跃欢娱,赵坤元抬首望去,上清圣像好似浅笑对己,心中稍安。他又想到本身这剑来源非同小可,所习道法也是截教精华。便是没有其他的援手,靠这些本钱对战峨眉,也是完整有一战之力的。想到这里,心中更加平和淡定。
当即又指导了火有害入阵出阵之法,叮咛再三。
火有害一看本身公然已经出阵,忙按着所唆使的方位,直奔西南生门而去。
当即祭起纯阳宝珠,手扬之处顿起万丈雷火金光,将火有害团团围住,能力远非先前旗门外可比。又将本身飞剑取出,一旁乘机而动。
晦门是矮叟朱梅主持,先前见火有害连过两门,均是成心通融放水,心中忿忿,只是他虽对五台刻骨讨厌,恨不能将赵坤元挫骨扬灰,只是他也不是胡涂笨拙之辈,晓得现在峨眉、五台已然势同水火,妙一夫人还对火有害部下包涵,不由猜疑。
连山大师本是长眉师叔,算起来也是峨眉一脉的长辈。妙一夫人天然识得这宝圭的形状,晓得它的能力,也怕本身飞剑有损,乃将飞剑收回,道:“你这火精倒也有几分道行,贫道且看在连山祖师与你有几分渊源的份上,任你自去,到时自有取你性命之人!”
两仪微尘阵玄奥莫测,变幻无穷,要入此阵,非从死门入内不成。只要不落幻、灭两门,还可筹议。火有害乃办理精力,按着赵坤元唆使,选定东北方位,化作一道火光直入阵中。
白谷逸见他仗着火经修为,倒也将大五行绝灭神光挡去十之*,又是元神凝练,不由暗叹,似他这般修为,莫说峨眉普通弟子,便是很多长老也多有不如。这五台派有此佳徒,莫不是果然有崛起之望?
等峨眉世人拜别,赵坤元忙叮咛将护山剑阵全数展开。现在强援未至,只能背景上诸人布阵,还是按着先前许飞娘的安排,本身在五峰之间巡查帮衬。按着他先前的筹划,筹办请极乐真人并大荒二老前来助阵,其他截教盟下诸多长老也各有安排。哪知峨眉来了个釜底抽薪之计,将这几手暗子一一破去。事到现在只能希冀剑阵阐扬神威了。
赵坤元本不肯火有害冒险,这蜀山第一杀阵岂是易于,当年绿袍老祖这等魔道巨擘也是被其炼化,可转念一想,火有害也是目前最适合前去一试深浅的人选。他被困月儿岛连山大师的大五行绝灭神光数百年,本体又是火精,颇耐雷火,现在聚散五云圭祭练谙练,应当自保无虞。便对他道:
火有害板着脸道:“你这和尚,看你说话斯文,如何和方才阿谁长胡子矮老头一样,教唆我背弃师门。既然如此,废话少讲,小爷我便走幻门一试,叫你心折口服我五台的本领!”
这死门虽有一线朝气,最是难入。火有害还未靠近,便是一道雷火,自门内飞出,仿佛火龙,将他裹住。一身爆响,响彻云霄,五台世人不由大骇,担忧火有害的安危。只见四周云雾散去,火有害竟然毫发无伤,满身包裹着一层淡淡的茶青宝光,恰是聚散五云圭护住了满身。
感喟一声,将旗门定住,道:“你一后辈弟子,我胜之不武,你倒也有些道行,代师出阵,便不难堪你了,自去了吧!”
再说那厢峨眉诸人,出了望海峰,齐漱溟一声叮咛,将先前暗中安插的两仪微尘阵的旗门各交代人手主持。这存亡晦明幻灭微尘阵,共有六门,乃由三仙二老并妙一夫人各主持一门,除了仰仗大家功法,到时对敌外,最短长的便是将三仙在东海炼制的纯阳宝珠挂在旗门之上。这宝珠乃是依着金光烈火剑的路数炼制,施法之时只需将本命纯阳真火一激,便是万丈雷火金光,任是甚么宝贝飞剑,乃至大罗天仙,也化为飞灰,短长非常。
只见大阵策动,四周俄然有千万根奇亮如电的七色金银光针环身乱射,仿若当日月儿岛的大五行绝灭神光。实在这微尘阵的死门,可拟化人间万般灭魔的手腕,且境由心生,最是能看破来者心中顾忌的杀招,再一一演变,可谓杀机重重,有死无生。
苦行梵衲顿首道:“小施主,贫僧这里乃是两仪微尘阵的幻门,自古万般虚幻,利诱世人,若能看破,便是大摆脱了。这里幻阵一起,道心苍茫,轻则失了道基,千年功行毁于一旦,重则神识耗费,天魔入体,落个身故道消的结束。贫僧劝你还是勿要入内,上天有好生之德,不如就此迷途知返,皈依我佛,你意如何?”
赵坤元听他言腔调侃,也不欲争这个面子的末节,但缺恼火了五台一个弟子,便是主持北台叶斗峰的火有害。
苦行见他竟然如此定力道心,起了爱才之念,感喟一声,将幻阵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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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持死门的恰是妙一夫人,她见雷火无功,干脆不再禁止,将火有害放进阵内。一入阵中,火有害心中熄了轻视之念。只见阵中云雾满盈,上不见天,下不见地,暮气沉沉,杀机四伏。忙将五云圭紧紧护定周身高低,本身化作一团火球,算定正东方位的灭门而去。
因怕有失,朱梅忙撤回飞剑护在胸前。火有害不敢多加胶葛,化身一团光火,往旗门上一撞,顿时烟消云散,晦门内浑沌气象复又透明。忙借机往幻门而去。朱梅略想了想,也为追逐,由他逃去。
在五台统统二代弟子中,他的跟脚最是不凡,又在月儿岛上得了连山大师的道书火经,特别是元江取宝后,赵坤元将聚散五云圭阳符赐下,现在阴阳合璧,能力远胜先前。如果单论功力,火有害现在在五台诸人中稳局三甲。本日他又收了穆函这个门徒,故意在门徒面前揭示本身的本领,听齐漱溟出腔调侃赵坤元,不由气得跳脚。当即痛骂道:
朱梅晓得五云圭的秘闻,故意称量一下到底能有多大能力,默运玄功,祭出飞剑,将火有害圈住。哪知这五云圭阴阳合璧以后,能力远超先前,与飞剑甫一打仗,便撞得朱梅拿捏不稳,几乎失了节制。这也是因为先前所受暗伤,到底有些毛病,飞剑运转略不如先前。
说罢横冲直撞,飞入幻门。
“徒儿好不大胆,这峨眉两仪微尘阵能力无穷,你口出大言确是不该。不过你既有此大志,不叫你吃些苦头,阻了你的斗志,怕是倒霉修行。也罢,你便先去阵中走上一遭,牢记不要贪功,速去速回吧!”
苦行梵衲见他不听奉劝,不知改过,不由感喟,只得施法将旗门催动,顿时阵内气象大变,外人看去还是是雾蒙蒙一片,不明就里。火有害身在此中,甘苦自知。这幻象一起,便是大罗金仙也不敢说实足掌控看破。不过火有害乃是火精成道,只普通凡人的血脉,天然也少了很多世人的机心。碰到这般专门禁止民气邪念的幻阵,反倒轻易对付。
火有害不由大怒道:“你们这些自居正道之士,竟然教人背弃师门,可见卑鄙。自古只要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事理。我五台乃是上清贤人真传,道指正宗。我谢你昔日一点机遇,现在你又无门无派,我看不如你插手我五台,拜在我师父赵真人驾前,今后天然得个正果,你看如何?”
主持幻门的乃是苦行梵衲。火有害只见火线旗门下站立一个边幅清秀的禅师,布衣草鞋,毫无炊火之气,不由心生靠近,经前面三门幸运脱身,也早没了轻视的态度。乃拱手见礼道:“老法师,你这阵是何称呼?”
主持灭门的乃是追云叟白谷逸,他先前在月儿岛取过连山大师宝贝,算起来也是欠下一份情义。火有害习练了连山大师的火经,便算是半个传人。他也偶然与五台作存亡之争,又见妙一夫人亦未与他胶葛难堪,干脆顺水推舟,只叫火有害吃点苦头便罢。乃将灭门旗门略微策动,道:
只见火有害也是将双手一扬,太阳神针顺手施放,一道道亮若银电的津光,直往雷火金光上撞去,纷繁炸开,以火御火,竟生奇效。刚要松口气,心生鉴戒,妙一夫人飞剑已至面前。幸亏聚散五云圭已与身合,心有所感,宝圭放入迷光,抵住飞剑。
火有害喜出望外,拱手见礼,也未几话,往晦门而去。
等火有害飞遁而来,细心端瞧打量,心中也是不住点头,似这般良才美质,人间倒也罕见,可惜落在五台门下,真恰是明珠投暗了。忙将火有害止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