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章 先祖旧事
傅钧温馨当真地聆听着,只见秦湛说到这里,话锋倒是一转:“只是,瘟疫一过后不过数年,谢长乐便已完整销声匿迹,而后再没有任何人见到他的踪迹。传闻是在当年不幸染上了瘟疫,是以他未过不惑之年便已身故,令人惋叹怜惜不已。”
“……”秦湛仿佛对此话有些无言可对,目光愈发幽深起来,令人难以窥测此中实在情感,过了一息后,方才轻声问道,“他对你说了甚么?”
“冥王宫……”傅钧喃喃自语道。
秦湛见机地不作声,神采间却并没有完整放下心来的意味,眉宇间还是模糊闪现过一丝烦恼不安,但却稍纵即逝,仅在一眨眼间便已回归平平,不见陈迹。
“谢匪思……”傅钧不自发地反复念了一遍,仿佛是要用心记着这个名字似的。
秦湛面上立时闪现出淡淡惊奇之色,道:“应丹昀冷情冷心,固然已为仙身,行事却愈发孤傲不群,并不会等闲脱手帮忙别人,对于不相干的陌路人尤其冷酷。他会助你,必定事出有因。”
秦湛又是话锋一变:“实在提及来,谢长乐与丹霄派也有一点渊源,只不过鲜为人知。”
“谢长乐本为丹霄派第四代弟子,厥后不知何故俄然叛离师门,转而拜入太华宫门下。此事曾经闹得丹霄、太华两派干系颇僵,是以在救治瘟疫一事尚未产生之前,谢长乐的名声实在毁誉参半。当然厥后他分开太华宫,行走天下,救人无数,又颠末瘟疫一过后,名誉大振,世人念及他救活万众百姓的恩德,便垂垂不再提起他曾为丹霄派弟子一事。”
“因为他以为我是他故交以后。”傅钧并无游移隧道,“他说我的先祖,叫做谢长乐。”
傅钧企图炼制九转归元丹的事,一向未曾瞒着秦湛,是以秦湛也非常清楚傅钧本日前去翊阳山汇集冰玉灵华草一事。
秦湛微微一顿,见傅钧眉头不自禁地皱了起来,又道:“不过明面上的记录虽是如此,但在传言中谢匪思生前仿佛与冥王宫中一名女子很有纠葛,曾经进入冥王宫一年之久,其间行迹不明,是以留有子嗣也何尝不成能。”
秦湛固然只是点到为止,但傅钧已经明白了秦湛的言外之意,表示谢长乐所思之人并非本身的老婆。
――不然,既有娇妻爱子在旁相伴,又何必平白做出匪我思且之叹?
“甚么渊源?”傅钧闻言不觉微微讶然。
傅钧听到此处,心中亦感到非常可惜,即便谢长乐不是他的先人,与他毫无血缘干系,但其如此风致去处,天然令民气驰神驰,恨不得一睹当年神医的风采。
“……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应丹昀是谁,我便不消多做先容了吧?”傅钧看得清楚,却并没有勃然变色,只是沉声静气地陈述究竟。
秦湛对他的一举一动向来非常存眷正视,见此当即扣问道:“如何了?你此行去翊阳山,莫非未有所获?”
碧华洞中,秦湛本来盘膝坐在石榻上,闭目运功,疗养调息,闻得动静,固然极其纤细,却立时便展开双目,站起家来,迎向方才迈步踏入洞中的傅钧,温声柔语道:“你返来了。”
秦湛悄悄点头,道:“在传说中,谢长乐的老婆青年早逝,而他毕生未曾另娶,故而独一一子,名为谢匪思。”
“谢长乐”三个字一出口后,秦湛神采仿佛轻微一震,眼底掠过一丝极其庞大的情感,深沉如同暮色,让傅钧没法辨析。
傅钧不由沉默了下来,只听秦湛持续叙说道:“而谢匪思资质卓异,自幼入道,在二十出头便已立名于天下,以手中之剑惩强除恶、斩妖除魔无数,可惜未过三十岁,便于一场战役中阵亡。当时围攻他的足有上百名魔修,被他悉数斩杀,但是他却也在终究力竭身亡。因为他死时非常年青,故而尚未结婚,亦未闻有任何子嗣。”
“是匪我思存的匪思,出自诗经郑风。”秦湛淡淡剖析道,“也不知伸谢长乐当初给儿子起这个名字时,究竟是在思念着谁。”
傅钧稍敛心神,禁不住问出最首要的一个题目:“那他……是否有子嗣传播下来?”
傅钧内心倒是很清楚秦湛此时正在顾虑的是甚么,还是腔调安静地答道:“他倒是一个信守承诺之人,既然与人已有商定在先,便不会泄漏奥妙。”
……秦湛的描述,仿佛愈来愈见清癯了。
傅钧双眉紧皱,眉宇间更是有挥之不退的深深愁闷之色,目光在秦湛身上一转,仿佛不自发地微微一怔,随之眉心的皱痕仿佛变得愈发深切了。
傅钧停顿了一下,复又说道:“也是他出言指导我冰玉灵华草发展在那边,不然我不会这么快便能够返来。”
“不,冰玉灵华草我已找到了。只是……”傅钧稍稍游移了一下,终是照实说道,“我在翊阳山上碰到了应丹昀。”
但是一顷刻后,秦湛容色便已规复如常,转而侃侃而谈道:“谢长乐……若我未曾记错的话,此人乃是三百年前一名极驰名誉的神医,曾经一人云游四海,以环球无双的医术挽救无数百姓百姓,成为世人称道的‘神仙公子’。特别据闻当年全部北方发作了一场极大的瘟疫,死伤者不计其数,而谢长乐不顾己身,不畏险恶,走遍统统蒙受瘟疫侵害的城镇,为一众病患悉心医治,救活数十万人。”
只是这份平平,亦仿佛仅是暴风雨到临之前的长久安静罢了。
秦湛面色倏然微微一变,眼中一刹时仿佛闪过一道意味不明的光芒,仿佛惊奇,又仿佛烦恼:“应丹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