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看来得让嘉月进宫一趟了。”王氏轻声一叹,她虽为妇人,却也明白这是一场政治投资,武安侯府已投入很多,决然不能让这桩婚事呈现变故。
盛氏闻言,不由红了眼眶,自从父亲走了,武安侯府的天就变了,如果有姨母在宫中,府里又怎有她母子三人的安身之地,早些年,宫里是多么的艰巨,便是当时,姨母毕竟是未曾忘了她。
“胡涂。”老夫人一掌拍在小几上,贤人因四皇子之事,这些年更加的不待见世家,那里肯让世家女入太子府,更不消说,侯府怎会因一个庶女而孤注一掷。
“大的年纪,在母亲面前不都是孩子嘛!我这在家端着长辈的样,现在回了娘家,可不得与母亲好好撒撒娇。”大姑太太笑眯眯的说道,又细细的打量着昭华,只感觉这孩子当真是花一样的鲜艳,越看越是喜好,不由想到之前从宜城郡主那听到的一些事,心机微动。
阮贵妃见状,大感希奇,笑道:“常日里你但是最利落不过的了,怎得本日吞吞吐吐的,有甚么话还不能与我直说了。”说道这,秀眉微拧,问道:“但是阿秾那里不舒畅?旧疾又犯了?”
盛氏收回一声一叹,成也萧何败也萧何,阿秾的身份是双刃剑,太子殿下赢了,阿秾入住太子府,贤人赢了,阿秾又该何去何从,说到底,谁又问过阿秾的志愿,可知她不肯意入太子府,不奇怪甚么侧妃之位。
老夫人忘了一眼女儿,拍了拍昭华的手,放了她出去与小辈玩耍,这才问道:“听了甚么事?”
“这个是天然的。”阮贵妃发笑着摇了点头,又问起了昭华来,再三叮嘱了盛氏下次进宫必然带了她来,以后又留了饭,直到未时才放盛氏分开,而盛氏走后,阮贵妃脸上挂着的笑容淡了下去,叮咛宫人去太子府,请太子进宫。
“只要不盯着侧妃之位,府里适龄的女人不在少数。”王氏轻声说道,嘴角紧抿。
老夫人一欢畅,少不得要摆上几桌热烈热烈,白叟家欢畅,武安侯少不得要顺着来,次日就筹措了几桌,来凑热烈的也不过是常平常来常往的亲戚,倒也没有外人。
盛氏也有日子未曾进宫,那里传闻过这件事,一时候也是愣在了当下,老夫人眯着眼睛瞧着盛氏,见她神采不似做假,知这件事的内幕她也应是不知,眉头不由紧皱成团。
老夫人话说到此处,一向默不出声的王氏面色微变,瑞康县主的父亲因为早逝,而福康公主又是个风骚人物,是以世人早已健忘阿谁男人,可却不能扼杀掉阿谁男人的另一个身份,淑妃胞弟,以贤人对淑妃的沉沦,福康公主所求贤人一定不会看在淑妃的面上应允这桩婚事。
老夫人愣了一下,忙问道:“这事可作准?”
盛氏轻摇着头,看了一下四周,见留在殿内服侍的都是阮贵妃身边的白叟,这才低声道:“臣妇小叔子前儿返来了,老太太欢畅,昨日就把亲戚聚到一处吃了个饭,谁晓得,听了一个传言。”
老夫人已有几日未见昭华,她年纪大了,原不喜热烈,常日里七天赋让小辈过来问安一次,故而拉着昭华的手嘘寒问暖一番,又见昭华花骨朵一样的惹人垂怜,一时倒是舍不得罢休,便拉着她坐在本身身边,比待府里的小辈还要密切。
这一夜,盛氏始终不能成眠,次日一早,就递了牌子进宫。
老夫人却知王氏话中深意,沉吟了半晌,摇了点头,倒也不避讳盛氏,直言道:“府里适龄的女人,只要柔娘一个,她毕竟是三房的人,将来要撑起流派的,是你们大房。”这才是她甘愿挑选阿秾而弃柔娘的启事之一,毕竟阿秾是嘉月的亲mm,嘉月更是她独一的嫡亲,搀扶她上位,她看来嘉月的面上,必定会回报武安侯府,何况,她的身份与仙颜,也必定她会在这条路上走的更长远。
盛氏摇了点头,说道:“未曾,前次进宫,娘娘话里话外还是阿谁意义,这事,依我看怕是福康公主剃头挑子一头热,做不得准。”
福康公主家的事,虽说出自宜城郡主之口,可未经证明,老夫人是一百个不肯意信赖,是以,早晨便把盛氏叫了过来,连同武安侯夫人王氏一起。
“你这都多大的人了,还和小辈争宠了。”三夫人笑着打趣道,她与大姑太太也是幼时交好的闺中好友,是以打趣起来,倒也没有多大的顾及。
“宜城郡主亲口说的,只怕假不了。”大姑太太见老夫人神采蓦地一变,不由一愣。
“要不,我明日递了个牌子进宫,问问姨母?”盛氏考虑了一下,并不筹算说出昭华对太子殿下偶然之事。
“贵妃娘娘但是只言片语都未曾透漏过?”老夫人皱着眉头问道,太子殿下那也只余一个侧妃之位,如果由瑞康县主占了,昭华又该如何?总不能进府做个庶妃吧!到时,这桩婚事便是断了,侯府又该如何行事,这些事占有在老夫人的心头。
阮贵妃拍了拍盛氏的手,温声道:“你且放了一百个心,不管是我还是五郎,都不会虐待了阿秾的,这孩子,有着大福呢!”
盛氏面上闪现出感激之色,心中倒是一叹,这大福却不是阿秾想要的,只是这话,本日盛氏是不敢也不能说出口了。
“母亲,前个宜城郡主约了我打牌,我倒是听了一些事。”
大姑太太笑了起来,面上带着多少调侃:“福康公主之进步宫请皇上赐婚来着,我们倒是没闻声甚么风声,不过福康公主却巴巴的筹办起了嫁奁来,迫不及待嫁女呢!”
“福康公主这些日子在给瑞康县主筹措嫁奁,您是晓得的,瑞康县主恋慕太子殿下不是一日二日了,少不得闹出有些传言来。”说到这里,盛氏看了一眼阮贵妃,见她面色阴沉,心下不由一惊,晓得这事怕是假不了。
盛氏也拿不准阮贵妃的心机,不知这件事她是否已经晓得,一时候,面露难色,很有些欲言又止。
“有娘娘护着她,臣妇另有甚么不放心的。”盛氏温声回道,眼底含着淡淡的笑意,心机始终不过露。
“姨母。”盛氏动了真情,泪珠就滚了下来。
老夫人倒是细细的问了一遍,以后也没有说些甚么,不过神采却不大好,让大姑太太本来想说出口的话,咽了归去,直到家宴结束,也没有机遇开口。
盛氏拿帕子拭了拭眼角,破涕为笑:“那娘娘可不准奉告阿秾,免得她笑话臣妇。”
阮贵妃倒是不知盛氏的来意,瞧见她过来,脸上挂着暖和的笑容,见她本日单身过来,不免问道:“阿秾呢!如何没随你一块进宫,提及来,我但是有日子未曾见她了,内心怪惦记的。”
盛氏听到现在,已明白这是一场博弈,太子与贤人,豪门与世家的较量,阿秾的身份,是太子在这场博弈中的筹马,世家不会乐见独一的太子侧妃之位再次被豪门女所占去,他们需求有一名世家出身的女人紧紧的占有侧妃之位,毕竟太子妃的出身,不敷以让她母范天下。
老夫人摇了点头:“她到底是贤人的胞妹,何况,你莫不是健忘了瑞康县主的父亲是哪个了吧!”
阮贵妃见状忙了帕子出来给她擦脸,口中笑道:“如何还哭上了,若让阿秾晓得了,可不要笑你这个做姐姐的。”
“今后在闻声甚么群情,你都无需理睬,也让阿秾安了心,有我这个阿姨在一日,是她的谁也夺不走。”阮贵妃微眯着眼睛,眼底闪过一抹厉色。
阮贵妃笑的和顺,握着盛氏的手,道:“我这一辈子,生了两子一女,活下来的只要五郎,心中挂念的,也不过是五郎和你们姐妹两人,你们过的好,我就再无所求了。”
安望舒在武安侯府的存在,与凤凰蛋无异,武安侯夫人老蚌生珠,最疼这个儿子不过了,就连武安侯面对这个嫡季子,都是少见的和颜悦色。
盛氏知阮贵妃对淑妃之恨,听了这话也不惊,只道:“如果贤人下旨,怕是没法挽回,臣妇只心疼阿秾,您是晓得的,自打她进了京,有些传言就没断过。”
“瞧瞧,母亲现在有了可心人,可在不疼我们了。”坐在老夫人下首的一中年美妇笑嘻嘻的说道,她是老夫人的幼女,性子自小就活泼开畅,便是嫁为人妇也未曾改了性子,虽说现在已做了祖母,可性子还是开朗。
阮贵妃知盛氏不是故弄玄虚之人,脸上的笑容微收敛,问道:“甚么传言?”
“母亲,可要另作筹算?”王氏看向老夫人,扣问道。
“是有这么一回事,前段时候福康闹到了贤人面前,贤人也与我提及过,不过我属意的自是阿秾,瑞康如果执意想进五郎的府邸……”阮贵妃嘲笑一声:“那肩舆便踩着我的尸首抬进太子府就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