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绝好消息(三千)
郑嬷嬷放下竹叉,取出帕子摁了摁嘴角说道:“前些日子,我家奶奶见着少爷好了些,就带着他去普陀寺住了几日,吃了几日斋饭,也好谢过菩萨。想来奶奶也将女人的话听在耳里,任着少爷小跑小闹的,这么几日下来,精力竟比昔日好了很多。”
田敏颜又从柜子上拿出一个碟子,装了几件蛋糕放在炕上道:“嬷嬷也吃点蛋糕配一配,免得寒了胃。”
郑嬷嬷见了悄悄点头,呵呵隧道:“哎哟,女人你可折杀奴婢咯。我奉我家奶奶前来拜访,哪有坐仆人炕位的理?你给我搬个小杌子就成,就是没,春凳也可。”
田敏颜淡淡地笑,实在她是闲来无事玩儿小资了,总觉着拿筷子夹蛋糕四不像,趁着有空,就找来竹子,画了个图,求着田怀仁给削了几支叉。
“哪个男人不是如许?以是,宁做小户的当家奶奶,也不做大户人家的妾,就是这个理,恰好有些人觉得是大繁华,巴巴的贴上去,本身找贱呢。”郑嬷嬷撇嘴冷哼。
“本来是这般,难怪这几日未曾见你们去摆摊子了。”郑嬷嬷也吁了一口气道:“人没事便好,那胡霸子该死遭天谴的,你也别搁心,且看着,他好不了几日呢。不过是个发作户的儿子,只一个姑姑入了郡王爷的眼,也不过是个妾,以色侍人的褴褛货罢,倒把本身当回事了,真当没人治得了他了。”
郑嬷嬷笑着进了屋,西厢并不大,一进门便能够将全部屋子打量个透,和普通庄户人家那般,靠着窗口那边砌了大炕,被褥铺盖整整齐齐地叠着堆在炕头上,炕中心还摆了一张小炕桌。
“嬷嬷,我们庄户人家,没你们大户人家讲究,他爹这时也不在屋,你且坐着就是。”罗氏也笑着道。
“可不是,以是我家奶奶念着女人的好呢,都说下山来要亲身来拜访女人,可巧儿,老太太这几日身子不爽,她得侍疾榻前,这才派了奴婢来给夫人和女人施礼。”郑嬷嬷说着又下炕蹲身福了福。
屋子中心,放了一张八仙桌,长条凳摆放在边上,桌上有个老旧的茶壶和几个白瓷杯放在托盘上。屋内并没有太多装潢,只窗棂上贴了几只手剪的窗花,红艳艳的,许是过年的时候贴上的。
两人重新坐回炕上,罗氏又道:“还请嬷嬷替我们向你家老太太问声安,也还请柳大/奶奶当顾着身子呢。”
“这倒别致,却也没见过哪家有如许精美的物件儿呢。”郑嬷嬷说了一句,饶有兴趣地拿起叉子叉了一块蛋糕以手接着送入口,固然有些奇特,却也感觉费事便利,又道:“倒是便利。这蛋糕味儿也真不错,虽说女人也给了方剂我们奶奶,可总感觉女人做的改正宗些。”
“京都离这边可远着呢,这动静,端的要蔽塞,好几个月才收到也是有的,再说,安郡王府是个啥处所,那些个小妾多了去了,谁会真正重视你一个发作户出身的小妾特地去给你家通报动静?”
她固然没多量制作蛋糕,但因为另有质料,也顾念着田敏瑞他们上书院要吃用,明天也多做了些,让他们兄弟也可分些给同窗,也好打打干系。
却不想,本日柳家来了人,恰是赶上了。
“都被我和他爹惯坏了,让您笑话。”罗氏嗔了田敏颜一眼。
“也就见过一两次罢了,那安郡王爷最是爱个新奇,来这边儿玩耍时碰到了,见她有几分色彩就纳了。又听她一副好嗓子会唱昆曲,便宠了几日,去哪都带着,鼓起时就让她唱曲儿,实在也就当一歌伶罢了,她还沾沾自喜呢。”
郑嬷嬷哈哈一笑,对罗氏说道:“瞧你这闺女的嘴,这才是个妙人儿。”
“这么说,胡家现在还没晓得自家的背景倒了?”田敏颜眼睛亮了亮。
田怀仁和罗氏也都是没见过大世面的人,见柳家嬷嬷行此大礼,两人都忙着避开,嘴里说着:“当不得,当不得嬷嬷大礼。”说着,将人迎进了内屋。
炕头还摆着矮柜,用的木料并不贵重,乃至还比不上她家里头的。
郑嬷嬷呵呵地笑,又见碟子旁的一个碟子放着几个竹子削的物件,不由捻起来问:“这是甚么家伙?竟像个鱼叉。”
田敏颜听了挑眉,嘴角邪邪地挑起,眼睛微眯了眯,收回一记锋利的暗芒,这可真是个好动静啊。
“你瞧,这叨着就见天儿晚了,我得家去,奶奶还等着我复命呢。”郑嬷嬷看了一眼窗外的天气,赶紧下炕来。
“不得不得,奶奶等着呢,下回我必然唠叨。”郑嬷嬷摆手回绝,又笑道:“我奶奶说,因着蛋糕一事,算是和田女人和夫人你结了善缘,理应常走动的。下回子再碰到胡霸子如许的事,到家来讲一声,能脱手互助的,我们柳家定不托手。”
“该是,还不晓得的吧,也就是上个月的动静。”
罗氏只是含笑,田敏颜则道:“嬷嬷也太会说话儿了。”
郑嬷嬷不屑地说完,才发觉田敏颜还是个女人呢,不由烦恼地打了一下本身的嘴:“哎哟,你瞧我这张嘴,当着女人的脸啥浑话都出来了,没得臊了女人,该打该打。”
用银子来弄,那才是精贵呢,因而说道:“大户人家用的是银子金子来铸,我们庄户人家,也没那本钱,就用竹子来代替了。”
“都记下了。”郑嬷嬷笑着应了,又抿了一口茶水道:“从普陀寺下山来,我家奶奶又听得人说你家蛋糕摊子被那胡霸子给砸了,这但是怎的一回事儿?”
“那贱妾也有点命数,没多久就传出有孕了,更是了不得了,郡王爷一把年纪又要当爹更是宠着。那是除了正室,是把谁都不放在眼里。”郑嬷嬷冷哼一声,道:“如许放肆的性子,在那龙潭一样的处所又怎会得了好?成果游个花圃子就把孩子给摔没了。安郡王的长嫡子都要结婚了,正室又有好几个嫡子嫡女,这妾的种,没了也就没了,小产那月就寻了新人,把她撇一边儿去了。那贱妾见孩子没了又失了宠,便求着要郡王爷主持公道,要寻死觅活的,闹得郡王脑门儿发胀。”
“嬷嬷用过午餐再回吧。”罗氏也下炕留人。
“嬷嬷使不得。”罗氏赶紧下炕搀扶,说道:“我们也没做甚么,不过是说一声的事罢了。”
郑嬷嬷一见那蛋糕,笑眯眯隧道:“哎呀,今儿我还真有口福了。也不枉我各式求着奶奶来赶这差事,有好茶,有好吃食服侍,这客人当得妙。”
“那厥后呢?”
田敏颜听了大喜,连声感激,如许也算抱着了柳家大腿了。
罗氏听了,身子微颤了颤,想起当日仍心不足悸,叹了一声道:“这也就是无妄之灾了。”说着将当日的事简短地说了一番,最后又道:“也幸亏菩萨保佑,一家子都好好儿的。”
“阿弥陀佛。”罗氏双手合十念了声佛道:“小公子朱紫自有神助,今后也当是福寿无量的人才是。”
“郑嬷嬷,还请炕上坐。”田敏颜手脚敏捷地从矮柜那拿出一个暗红色的碎花蒲团放在炕尾那头,笑让着。
“郑嬷嬷既说代大/奶奶而来,那就当上座,除非,嬷嬷嫌我们这憋屈了。”田敏颜笑说了一句,扶着她将她安设在炕尾坐下。
罗氏抿唇笑道:“嬷嬷没说错,这叫甚么叉子,是这丫头闹着他爹给削出来的,说是懒得拿筷子,用这叉这蛋糕呢,就她会作懒。”
“哦?这般新奇。”
田敏颜重新彻了茶,双手奉上,郑嬷嬷赶紧接过,悄悄打量了她一番,见她端倪清秀,双眼黑幽灵动,行事风雅得体,不卑不亢的,倒比刚才见到的那二房的女人要胜上很多。
“真的?”罗氏听得瞪大了眼,惊诧地问:“那胡家不晓得这事?不然胡霸子还这么没法无天的。”
“话虽如此,那胡家蜜斯是放肆,可男人也未免太薄幸了些。”罗氏叹了一声道。
“不打紧。”田敏颜笑着问:“嬷嬷但是认得那胡霸子的姑姑?”
“这。。。那成,今儿托夫人的福,我也托大一回了。”郑嬷嬷虽这般说,却也只是侧着身堪堪坐着炕的边沿罢了。
这家看着固然贫苦,但拾掇得倒是极整齐洁净,再看罗氏,暖和有礼地侍立着,那田家三郎也就最后见过礼,为了避嫌而让了出去。
田敏颜笑着回道:“都说邻家饭锅巴更香,就是这个理。嬷嬷吃惯了嘴,来我家就感觉味道分歧了,实在都是一样的做法。嬷嬷还别在大奶奶跟前说,免得寒了她白叟家的心呐。”
“郑嬷嬷,我们家现在也没置买啥好茶叶,这是我本身和两个兄弟上山采摘来本身晒的山茶,味虽比不上那甚么龙井碧螺春的,却也甜美。”
“这当妾的,实在也就充其量是个下人,男人爱鲜,这腻了厌了,恐怕是连个下人都不如,特别是她如许又闹又要死的,郡王爷哪还看她一眼?那郡王妃也不是个善茬,问了郡王爷的意义,把她给打发到庄子上了。”
郑嬷嬷浅浅的抿了一口茶水,公然如她所说的普通,茶水微涩,咽过喉咙时却也有些甘甘的味,因而笑道:“果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