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常
老夫人也附和：“还是鸣儿想得殷勤，鸣儿也个未出阁的女人，的确诸多不便，如许吧，我把春夏秋冬四个丫头给你使唤，短了甚么你固然跟她们说。”
钟鸣深思来得不算太晚，宋豪杰跟苏子墨结婚后，苏侯爷就帮宋豪杰在衙门寻了个主薄的差事，让宋豪杰对劲过好一阵子，她天然不能让宋豪杰得逞。
马月娥听不过，为儿子辩白道：“女子无才便是德，一个妇道人家读那么多书有甚么用，又不能考状元，能生能养才是端庄，如果那苏蜜斯过门不能为宋家继香火，就算她是侯门令媛，我儿照纳妾无误。”
钟鸣仍然泼着冷水，“想那苏蜜斯是侯门令媛，又满肚子学问，眼睛必长在头顶上，她能瞧得上表哥？”
钟鸣扣问宋豪杰，宋老夫人奉告她，宋豪杰到苏侯爷府上去，苏家蜜斯上个月刚过完十八岁生辰，按宋老爷子活着时跟苏侯爷的商定，两家该攀亲了，这不明天是个好日子，宋豪杰一大早便上门互换合婚庚帖去了。
宋老夫人道：“人我没见过，不过我倒是传闻苏蜜斯很有才调，是个远近闻名的才女。”言语中对这个苏蜜斯非常对劲。
钟鸣却道：“表哥即将跟苏家蜜斯结婚，带着我出弟子怕多有不便，如有闲言碎语传到苏蜜斯耳中，那就更不好了，只需找两个下人带我四周逛逛便可。”
知画问她：“蜜斯，我们去哪？”
用完午膳，钟鸣下午就带着丫环们出了门，只不过刚走上大街，钟鸣就找个启事把宋府的丫环支开，只带了知书知画在身边。
钟鸣不由佩服，公然姜还是老的辣，她娘亲一句话就让她们窜改了主张。
马月娥虽不附和，也不敢直接拂了老夫人的意义，只嘟囔道：“那也不能太丑，不然他日如何见人，我就说等见过那苏蜜斯的面以后再换庚帖不迟。”
宋老夫人和马月娥对视一眼，这一点她们倒是没想过，哪怕苏蜜斯有甚么隐疾，她们都能接管，如果生个孩子不姓宋，那跟入赘有何辨别，这可千万不能。
马月娥听得内心天然不安闲，找个由头回房了。
宋豪杰绝望之色溢于言表，宋文淑虽有些不解，但女儿晓得男女有别老是功德。
宋文淑见女儿口不择言，句句带刺，怕老夫人听着不欢畅，正筹算辞职，忽听下人来报大少爷返来了。
还是马月娥瞧出了不对劲，这母女俩三句不离她儿子的婚事，倒仿佛她们千里迢迢专门赶过来泼冷水似的，便道：“鸣儿也不小了，还长得这般花容月貌，想必目光很高吧，不知看中如何的人家？”
钟鸣嘲笑，苏子墨的确不能生，只不过宋豪杰后娶的三房小妾，连同她在内，全数生不出，这便不是女人的题目了。
宋文淑没忘来都城的目标，虽难以开口，但是为了女儿，不管成与不成，还是厚着脸皮把来意说了。
马月娥一愣，这倒没想过，想到儿子边幅堂堂，若真娶个丑媳妇返来，的确让人膈应。
钟鸣是仇敌见面分外眼红，想起宿世遭到的屈辱，恨不得将他剥皮削骨，捏紧了拳头，才将肝火压下。
老夫人则几次感喟，孙子差劲得连外孙女都看不上，不知那苏蜜斯意向如何。
钟鸣轻车熟路的走在都城大街上，“走，去会会阿谁苏蜜斯。”
不料被钟鸣打断，“我喜好的人总强过表哥就是。”
宋文淑则想，她这个侄儿虽无大出息，所幸面貌还是好的，鸣儿被她宠得刁蛮率性，若嫁到旁人家只怕要遭公婆嫌弃，宋家到底是她娘家，不至于欺负鸣儿，如此看来，也不失是个好归宿。
宋老夫人听得不由得叹一口气，她也曾有此顾虑，但是总不能嫌人家蜜斯书读很多，只能怪自家孙儿不争气，钟鸣话糙理不糙，虽刺耳了些，却也是究竟。
钟鸣道：“如果那苏蜜斯是个无盐女呢？”钟鸣当然晓得苏子墨不是无盐女，并且不但不丑，还很美，嫁给宋豪杰，实在是糟蹋了。
老夫人总算松了口，“还是文淑想得全面，下聘之前，定要跟苏老爷说清楚。”
宋文淑有些迷惑，平时女儿说话做事从不消脑筋，本日如何句句戳中软肋，并且言语中也没有包庇宋豪杰之意，倒是讽刺居多，不过这也不失是个好体例，便从旁推波助澜道：“娘，大嫂，鸣儿的话虽不入耳，却也句句在理，婚姻大事不是儿戏，不要比及娶进门了再悔怨，我传闻苏侯爷就苏蜜斯一个女儿，而我们宋家到豪杰这一辈就剩他一个男丁，别比及他们诞下子嗣后，宋家的孩子上了人家的族谱……”
实在宋老夫人和马月娥内心都清楚，跟苏家攀亲，宋家算是攀附了，何况宋豪杰还是个不成器的，苏侯爷那么夺目的人，怎舍得掌上明珠下嫁，别不是真另有隐情吧？一时候宋老夫人和马月娥都堕入沉默中。
听她声音清脆动听，宋豪杰更加动心了。
宋豪杰答道：“苏侯爷公干在外，另有几日才气回府，苏蜜斯到是在，只是不便利见面，以是未能换成庚帖。”
所谓来日方长，报仇之事并不急于一时，钟鸣堆起一个虚情冒充的笑，甜甜的喊了一声：“表哥。”
老夫人点点头，方才经女儿跟外孙女一提示，感觉这事办得草率了些，起码先摸清对方的秘闻，再订婚下聘不迟，便道：“你姑姑一家可贵来，你必然要做好地主之谊，特别是你表妹，还是头一回进京，你带她好好玩耍一番。”
宋文淑只当钟鸣不但愿她表哥结婚找的启事，便没作声。
宋老夫人倒是不觉得然：“只要苏蜜斯操行好，样貌倒是其次。”
宋文淑先寻了由头，问：“娘，不知那苏家蜜斯品德样貌如何？”
钟鸣道：“多谢外祖母。”
宋文淑乘机道：“正所谓郎才女貌，豪杰长得一表人才，天然也要娶一个配得上他的女人。”
正谈笑着，出去一人，就见他身穿蓝锻长袍，带着墨客纶巾，面皮白净，面貌漂亮，恰是宋家大少爷宋豪杰。
宋豪杰刚回府时就传闻表妹一家到了，他曾见过表妹一面，当时表妹才十岁，粉雕玉琢甚是敬爱，现在女大十八变，不知生得多么模样，衣服没换就急冲冲的赶来了，才进门就觉面前一亮，他也算阅人无数，甚么大师闺秀，甚么青楼名妓都及不上他这个表妹，当真是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可惜他有婚约在身，不然定想尽体例娶进门，心中连叹可惜，面带笑容上前，先向宋文淑问好，然后对钟鸣道，“想必这位就是钟家表妹了吧？”眼中涓滴不粉饰赏识之色。
钟鸣插嘴道：“表哥连秀才都考不中，娶个满肚子墨水儿的媳妇返来，就不怕被人笑话？”
老夫人知他刚从苏府返来，便扣问事情办得如何。
宋文淑自听出她话中的不满，若说女儿喜好的人是她儿子，还不让她对劲死，但明知如此，还是硬着头皮说出口，“实在鸣儿她喜好……”
钟鸣没作声，内心则想就算化成灰我也熟谙。
宋豪杰当即满口承诺。
宋文淑被她说愣了，若不是她为了她表哥在家寻死觅活，他们也不会来这里。
老夫人笑道：“鸣儿还是小时候见过你表哥，现在大了，不知还认不认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