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凤凰肉
坐在陆炆下首的陆炅也道：“捉奸拿双，娘你只这么让人传流言，连人家朝阳郡主的外相都伤不着，她又不是无所依托的孤女。且，我冷眼瞧着，朝阳郡主是个心性坚固的人，流言再狠恶，她也不大能够惭愧他杀，反倒平白让太子记恨上我们兄弟。”
一见了大儿子，陆徐氏也冷了脸，“孽子，你还敢返来！”
“如何没有，不问青红皂白闯进瑁儿的书房，凡是带着字的书籍纸张都被抄走了。”陆炅坐直身子答话，又扭头叮咛山茶，“没见着大老爷返来了吗，去沏一杯凉茶来。”
“是。”陆玖安然承认。
陆炅感觉败兴儿，低头瞧着黄花梨木茶几上的斑纹，用指甲胡划着怏怏道：“是我亲外甥女我才不说甚么，不做甚么，换个别的甚么乱七八糟的女人尝尝。”
陆玖“呵”了一声，“祖母，那些诗词我亲眼看过，的确是陆瑁的笔迹，是陆瑁本身作死，关郡主甚么事儿。”
“瑁儿作诗词歪派圣上和朝政，若被别人告密那是抄家灭族的大祸，为免给我们百口带来灾害，儿子只能大义灭亲，亲去告密，圣上贤明，只问罪瑁儿一人，我们都是无罪的。”
瞥了陆炅一眼，陆玖腹内嘲笑，面上不显。
陆徐氏一返来就令下人去漫衍朝阳郡主私通堂伯子的流言。
“那还能如何？”陆炅反问，“如果能抓奸在床，我们就算当场宰杀了她，太子也说不出甚么。现在呢，娘你冒莽撞失就去威胁她，让她堤防了，定然不会再给我们机遇。”
陆玖愣了一下，遂即铿锵否定，“我没和小凤凰私通。”
陆玖抿了下唇，凤目阴暗，“先诬赖郡主谗谄陆瑁，再诬赖郡主和我有私交，祖母，你意欲何为？”
“好啊，你公然和慕卿凰不清不楚，说，你背后里是如何和慕卿凰私通的！”陆徐氏咬着牙诘责。
话他说出口了，越说话里调侃的味道越浓。
陆炅挪了下屁股，一条胳膊搭在茶几上，翘起二郎腿，歪着身子道：“瑁儿也是个贱骨头，郡主不喜好非要喜好……”
说曹操曹操到，陆炳父子背手在后，冷着脸出去了。
陆炆出来打圆场，“好了好了，现在再说那些有甚么意义，还是想想如何把瑁儿弄出来吧。”
“大哥，这可不是小事，你不成信口开河。”陆炆“嚯”的站了起来瞪着陆炳。
“娘，甚么不对？是不是瑁儿是被冤枉的？”陆炆吃紧问道。
陆玖接话问道：“锦衣卫来家抓人时就没搜检陆瑁的书房？”
“娘你想的好，大哥这么些年又提携了我甚么，我都要老在兵部武库郎中这个位置上了。”陆炅抱怨道，“当年大哥就说带着我兵戈，你死活不让我去，我如果去了，说不得现在我也能封侯，更不消看大哥的神采度日。”
陆徐氏冷眼看着三儿子，“依你，就让瑁儿平白被人嘲笑不成？就让那小贱人清闲对劲不成？”
听陆炅这么一说，陆徐氏暗自悔怨，“瞥见那些凶神恶煞的锦衣卫冲进家里来抓走了瑁儿，我这不是焦急了吗，都说锦衣卫诏狱就是修罗天国，出来的人都被折磨的生不如死，瑁儿身子骨肥胖，他在里头多一个时候我都怕有个甚么不好，就想着祸首祸首是慕卿凰，放不放瑁儿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儿。显见的是她因爱生恨要置瑁儿于死地，这个毒妇，我毫不会放过她的。”
“你个小牲口，竟抱怨起你老娘来了，谁能想到一个杀猪匠还真有龙王命，当年仗打的那么凶，到处都死人，我丢出去一个儿子给他卖力也就罢了，那里舍得再让你去刻苦，现在如何了，现在不也挺好，我三个儿子都掌实在权。”
“不对，不对。”陆徐氏点头。
“对，瑁儿是被冤枉的，那些诗词必定是慕卿凰塞到瑁儿的书房，嫁祸瑁儿的。”
“老三，那是你亲外甥女。”陆徐氏横了陆炅一眼。
陆炅一摆手，“我是没甚么门路的，这事儿还得大哥去办。”
陆徐氏蓦地抬眼，盯着陆玖，道：“玖儿，瑁儿说那次你打他是为了慕卿凰，是也不是？”
“我何曾偏过谁，你二哥是个读书种子，你大哥那点子本事帮不了你二哥更进一步，你跟你大哥一样弄了武职，你大哥给天子卖力，挣下那么些军功，有你大哥提携着你，你的出息无忧，只你二哥让我头疼，我多为你二哥想着一点又有甚么要紧。”
“娘，如许获咎她，无异于获咎太子。”得知陆瑁被锦衣卫抓走，仓猝从吏部衙门赶返来的陆炆忧愁的道。
返来时父子俩早商奉迎了，必然要冷着脸做出一副正气凛然的模样把家里人赛过下去，不让他们有机遇吵嘴倒置。
“二弟甚么意义？”陆炆不悦的看着陆炅。
陆炅遮住半边脸嘲笑，阴阳怪气的道：“自来娘你就偏疼二哥。”
“小凤凰？呵呵，叫的可真亲热啊。”至此，陆徐氏完整必定了此事。
“你胡扯！”陆徐氏瞪大了一双老眼。
陆炳冷着脸站在堂中，拜了一拜才道：“娘，瑁儿被抓是我告密的。”
“挺好？挺好那你只想着给二哥家运营，为甚么就不想着给我儿子也娶个郡主公主的返来。”陆炅不满的哼了一声。
陆炅撩了陆炆一眼，又看向主位上坐着的陆徐氏，面上带出了点冷意，“瑁儿和我家珘儿只差了一岁，当年我们珘儿的学问也不差，成绩了神童之名的倒是瑁儿，娘你处心积虑的为了二哥家的繁华连绵，把原该指给陆玖的朝阳郡主谋给了陆瑁，成果呢？陆瑁倒是个不争气的，不屑的吃凤凰肉，拿了清粥小菜当宝贝。”
陆徐氏原是不信的，乍然听到陆炳竟然亲口承认了，立时呆住了，“你说甚么，你再说一遍。”
陆炆讪讪，陆徐氏黑了脸，却无话可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