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甜姑娘儿
连蔓儿点点头，从炕上坐起来。一家人都起来了，她是最晚的一个。
连蔓儿此次很听话地端起了药碗，还没喝上，就闻声上房传来周氏中气实足的骂声。
连老爷子没在房里，连老太太周氏挺直了腰板坐在炕上，恶狠狠地盯着站在地下的几个儿。
“四嫂，娘叫你。”连秀儿黑着脸出去，撂下一句话，就回身走了，又去叫赵氏和何氏。
“娘，您也说明天是老四产业班，明天咋就轮到俺了，俺男人但是排行老2的。”何氏道，“大嫂在镇上的时候，就不说了，这好不轻易回家来，那还不是爹和娘的儿，不该做饭给爹娘吃。”
这药仿佛还真有点结果，要想今后过好日子，也得先将身材养好。连蔓儿这么想着，就接过了药碗。
“蔓儿，给你的甜女人儿。”连五郎从捧着的衣衿里倒出一大捧绿色的小果子。
想到这，周氏盘算了主张。
连蔓儿就忍不住笑了笑。张氏、连枝儿、连五郎和小七看着连蔓儿笑了，也都笑了。
“娘，”连蔓儿从速叫住张氏。她，连家的几个儿是轮班做饭的，明天是张氏的班，明天不管轮到谁，也不关张氏的事。周氏又是个不讲理的，张氏这个时候赶上去，只能讨没意义挨骂，还得替人顶缸。
“爹和娘那，另有哥和小七都干啥去了？”连蔓儿问连枝儿。
张氏低头瞥见连蔓儿焦心的眼神，是不要她。想着小女儿灵巧、懂事、孝敬，不由自主地就闭上了嘴。
“我都好了，不消吃药了吧。”连蔓儿小声道。
这叫，柿子捡软的捏，还是专挑响鼓槌？
“你”周氏指着何氏，这个儿平时最懒，又有些混不吝，并不把她的话放心上。但是，明天何氏说的话却也有事理。古氏长年跟着老迈在镇上，很少在她跟前服侍。现在了，还不该服侍服侍她。
连蔓儿只紧紧扯住张氏，不让她。
“从二丫家里。”小七嘴快地答道。
“只要甜女人儿，没有苦女人儿？”连蔓儿自言自语。
“老四，你说，明天该谁做饭了？”
张氏要给女儿撑场面，就应和了一句，“是啊。”
倒真是应当现在就立起端方来，免得今后古氏更眼里没她了。
何氏用手抹了抹眼角，将一块眼屎甩到地上，默不出声。赵氏缩着身子，低着头，不敢。古氏没来，传闻是身子不舒畅。
张氏天然看出连蔓儿的心机，不觉内心一酸。她一大早就去上房，想给连蔓儿要一个鸡蛋和一点糖，却被周氏给骂了，说她太娇惯孩子，眼睛里没白叟。
“行。”张氏再焦急去上房，见女儿如许，也只本事下心来。
“这么多甜女人儿，你们从哪弄来的？”不等连蔓儿问，张氏已经先开口问道。
“二姐你喝了药，就吃这个，嘴里就不苦了。”小七仰着脸道。
“都哑巴了？问你们话没闻声？”周氏吼道。
“明天该谁做饭了？”周氏问。
“娘，明天是咱家做的饭。”连蔓儿忙截住张氏的话茬，“明天该谁了？”
本来不是野生的，连蔓儿内心想着，这女人儿果又叫酸浆果，有两个种类。一种是甜的，青的时候就很甜了。另一种倒是苦的，完整成熟后成了红色的，就是酸甜酸甜的，很好吃，并且另有药用代价。对咽喉肿痛特别有效，还能够医治感冒、痢疾、痛经和妇科炎症。
“……黑心肝、又懒又馋的骚货，睡到太阳晒屁股了还不来干活，想要饿死我们老的……”
现在就能说身子不舒畅，叫她不来，那今后那？周氏的心一沉，继而又放松了。就算今后古氏做了官太太，那也是她的儿。她是老太太，是连家老迈的娘。
“苦女人儿哪有甜女人儿甜。如果想吃，也得再过两天赋气吃。蔓儿你如果想吃，哥到时候给你去山里摘，那边有好大一片那。”连五郎道。
连蔓儿将果子揪下来，放进嘴里嚼，然后点了点头，是甜的。
“蔓儿醒了？”
本来也有野生的啊，连蔓儿想，药用的苦女人儿没需求比及完整成熟，或许能采来换点零费钱那。
周氏见还是没人答话，只得忍了忍气，看了几个儿一眼，最后指着张氏。
张氏这才豁然。
连蔓儿暗自抚额，还真是任务心爆棚，可惜不应时宜。
“苦女人儿？”小七闻声了，忙道，“苦女人儿我们就有，不过秀儿姑姑不让我们碰。”
这家人的卫生风俗还挺好的。连蔓儿内心想着，就刷了牙洗了脸，连枝儿又拿了梳子来，将连蔓儿的辫子解开。
张氏忙站起家，就要去上房。
再没了来由禁止张氏，连蔓儿就跟着张氏一起到上房来。
公然，张氏看着自家小女儿头缠着布条，忽闪忽闪的大眼睛等候地看着，心就软了，那迈出去的腿也收，干脆坐到炕上，真的端起碗，开端喂连蔓儿吃药。
张氏就想开口。
连蔓儿展开眼睛的时候，天光早就大亮了。不是不是明天夜里喝了那碗药的原因，连蔓儿感觉精力很好，身材也不像明天那么有力了。
“蔓儿快喝药吧，一会药该凉了。”张氏道。
“必定是你二伯娘忘了做饭了，娘得帮手。不然这一家子不啥时候能吃上饭，你大伯、二伯和你爹，还得去镇上那。”周氏向连蔓儿道，还是要出去。
“蔓儿，这药不苦，娘刚尝过，你这好轻易……，忍一忍，一口喝下去就好了。”张氏只能哄连蔓儿。
连蔓儿看着黑呼呼的药汤，嘴里就感觉发苦，游移着不肯接药碗。
“蔓儿你等着，我给你端洗脸水。”连枝儿说着话就出去，一会的工夫，就端了一盆净水出去，又有一小盒子的青盐。
“娘，我不想吃药，娘你喂我。”连蔓儿睁大眼睛看着张氏。直接不让张氏去，必定不可，只能撒娇。
两个正说着话，张氏端着熬好的药从内里走了出去。
周氏这是要经验儿们了，连蔓儿暗自吐了吐舌头。
这时，连五郎带着小七从门外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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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枝儿就走帮着连蔓儿把衣服穿好，又快手快脚地将被褥叠起来，收进了炕梢靠墙的柜子里去。
周氏气的一个倒仰，不过张氏不中计，她只能转向何氏。
“谁给你们摘的，他家大人不？”
“行，到时候哥都给你摘来。”
“蔓儿，先把药喝了，一会好用饭。”
“到时候多采些，能卖钱。”连蔓儿道。
他们这个处所，甜女人儿少见，苦女人儿却很平常。几近每家里都有几颗，人们也很少吃，多是家里的女孩子嚼着玩的。山里那片，是他的，底子没人去采。这个也能换钱？连五郎不信，但是为了哄，也就跟着点头。
“蔓儿你头上的伤怕还没长好，不能沾水，得过些日子才气洗头。”连枝儿给连蔓儿梳头，轻手重脚地，尽量不碰连蔓儿头上受伤的那一块，然后又给连蔓儿编了两条辫子。
“爹陪着大伯上老金家兑银子去了，娘在外头给你熬药，五郎和小七一早就出去了，也没说干啥。”连枝儿道。
大儿说身子不舒畅没来，二儿一副恶棍的模样，连平时最诚恳刻薄的张氏都不肯搭腔，周氏心中更加愤怒。
连蔓儿放下药碗，拿起一枚小果子来看。这甜女人儿内里是一层麻纱状的外皮，已经有些发黄干枯。将这一层外皮扯开来，内里才是饱满的已经有些发黄的甜女人儿果子。她宿世很小的时候吃过的，很甜，还能够将内里的浆液挖出来，嚼着玩。
“去把你大嫂叫。”周氏叮咛道。
何氏早有筹办。
连五郎和小七一身的水汽，是一大早出去，给她摘甜女人儿，怕她吃药嫌苦。不过，这甜女人儿是野生的？
“娘，我要一口一口的喝，喝一口，吃一个甜女人儿。”连蔓儿用心道。
“明天是老四当班，明天不该轮到你了，你咋这时候才起来，想饿死我和你爹？”
“蔓儿你尝尝，可甜了。”连五郎也扯开一个递给连蔓儿。
连蔓儿赶快用力扯了一下张氏的袖子。周氏能不明天该谁做饭，这么问，较着就是个圈套。
连蔓儿一边喝着张氏喂到嘴里的药，一边吃连枝儿和小七给她剥好的甜女人儿。上房里，周氏已经翻着花腔骂了一回，却没人回应，最后就没了声音。
“娘放心吧，我和小七一早抓了好几个蛐蛐，跟二丫她哥换来的，二丫她娘也。”连五郎道。
“娘，明天……”张氏忙开口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