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幸亏，珑玥不是真的五岁，诗书这两项自是学起来轻车熟路，比那些子公主姐姐，世家女人学得还要透辟很多。

只听得征鼓作响，全军将帅叩别顺启帝。往西疆开赴，汇合早与西疆蛮夷苦战数日的徐老元帅与驻军。

霜儿接过涤翠递来的掐金丝珐琅彩的小圆盒子，两手托了，筹办辞职，却又见浣玉递了一只小荷包过来，又伸手谨慎的接了。出得惊蛰殿，翻开来一看，竟是三只圆滚滚憨态可掬的小金猪。心中暗道：还是这九公主有家底，毕竟是有封邑的。

女官讲授时，更是紧着她的了解来。

打发走了霜儿，珑玥看天气不早，命浣玉等四个丫头清算了东西，筹办去闺学，却听内里宫人道：“给英王殿下存候！”

幸亏这一世里，她的皇后娘是个有情怀的，自她出了满月，便经常抱着她操琴、作画。两岁以后，珑玥也跟着抚弄个琴弦，找准了宫商角徵羽。至现在，虽不精，却也说得畴昔。只画艺这方面，有些丢脸。四岁里珑玥方拿笔，字当是苦练了一番，梅花小篆已有几分雏形，却在画这一项上非常牵强。

“嗯，你们明白就好，只，八姐姐这病着，也没故意力照顾到你们，若缺了甚么，又有何不便利的，尽管来回了我！”语罢，对着涤翠招招手，“去把我那桂花饴糖装一盒子，给八姐姐拿了去，压一压嘴里的苦味。”

化鸢是娘胎里带来的身子弱，自小又没有获得经心的照顾，一个月里总要病上半月。厥后珑玥拉着她又是踢毽子，又是丢沙包的，偶尔还跟着李隆佐练练马步、拳脚。虽花拳绣腿，打杀不得贼人，却也能强身健体。化鸢的身子骨眼瞅着好了很多，不再见天儿的抱着药汤子喝。

一晃数月。

“回九公主的话，今儿个天一亮便禀了然皇后娘娘，请了刘太医问的诊。刘太医只道，八公主是身子底薄，受了风寒，已开了药。八公主吃了药，烧便退了。让奴婢请九公主莫要担忧。”

改过年以后，过了惊蛰，珑玥足了五岁。

公主们都无封邑，端赖着每月的份例过日子，不免有个眼妙手低，金饰自是不能整天拿出来打赏，故，赏人的都是些散碎银子。

虽说珑玥年纪小，只，她是顺启帝独一的嫡公主，又有封号，还得宠。这闺学里自是无人敢藐视了她，连着化鸢也无人敢出言难堪。那几位公主姐姐虽不喜她，也只躲着罢了。

瑾皇后便让她与化鸢一道上了闺学。

实在，珑玥勉强本身了。

闺学里逢单日休沐，双日上学。

只，这画与艺，珑玥上一世里只奔命了，底子无有机遇打仗，做家教打工挣的钱只够学费与温保，哪另有闲心研讨艺术？

霜儿谨慎回话，深知面前这位小主子可不若她家公主那般软和。别看只要五岁，行动做派模糊透着严肃，带着瑾皇后的影子。常日里瞅着是个面善广泛的主子，却，只瞧这惊蛰殿内的一众宫婢行事极有端方，便知，这小主子是个有章法，有大主张，不好乱来的。

霜儿十二岁进宫，现在已是十八岁，宫中服侍了六年，也换过三个主子。便是那刻薄脸酸的迎嫔娘娘，也只是面子上短长，束缚起下人来，也无有甚么手腕。

珑玥点头，“你们且经心折侍着，待八姐姐好了，自是少不了你们的犒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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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像珑玥这般自周岁后，每年都是大把银子进账。

开初只是公主们跟着学，后只感觉人少，公主们学着古板，便选了世族、重臣家的适龄嫡女进宫伴读。再厥后因着“公主伴读”说出去名头清脆，世家里选媳妇儿多爱从伴读中遴选，又出了几个皇子妃。垂垂的那些官宦人家里，凡能与宫中递上话儿的，都恳求着将家中嫡女送出去，人数多了，渐渐的便成了闺学。

这大昭国皇宫当中，公主们有教养嬷嬷，也有教诗书画艺的女官。

“八姐姐这会儿烧可退了？请了哪位太医？太医如何说的？”珑玥坐于软榻上细问。

不过，珑玥一向坚信勤能补拙，她现在堪堪五岁，如果苦练个五年，不图有何大的进溢，却也必然小成。更何况，她家皇后娘但是位良师，琴棋书画样样皆精。

以世人看来，她只一五岁女童，能有如此“成就”已非比平常。

以是说，宫内里的主子也难当。

珑玥还在瞅着裴元修，凝眉。

今儿个刚好是双日子，浣玉与淘珠早早的清算好了珑玥惯用的笔墨纸砚，并捡着珑玥爱吃的小点心，装了两点心匣子。只等着八公主过来，一道与珑玥去学里。却等来了化鸢的大丫环霜儿，道：八公主昨儿个夜里受了风，半夜里就建议烧来，今儿个不能与九公主一同去学里了。

“这是奴婢该当的，不敢讨公主的赏。”霜儿低头，晓得九公主这话里是指她们没有用心奉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