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甚么?他才多大的孩子,如何晓得出门的苦,在家百日好,出门不时难,人离乡贱,小孩子家家的,他哪晓得出门做买卖的难处啊?不可,我得和你娘舅说说。”杜沈氏一听焦急了,二哥家就这一根独苗苗,可千万不能出事。
“就是呀,柱子哥也想出去跟人跑商呢!”果儿说漏了嘴。
“娘,俗话说,严师出高徒,就是爹爹对大哥要求高,大哥才气早早考上童生啊,此次的秀才,我看看大哥走的时候,也是胜券在握呢!”枝儿内心默念着:转移话题,转移话题,千万不能再提起之前惹娘悲伤了。“至于柱子哥,爹爹不是说过,他为人机警,今后走南闯北,做个买卖也是能够的呀。”虽说士农工商,但是,在这大庆朝,贩子的职位还是能够的,也没有甚么从商者,不得科考的规定,以是,如果家中后辈有从商的,大师普通是不会禁止的,毕竟谁都晓得,经商发财快,枝儿口中的柱子哥,便是杜沈氏的娘家侄儿,枝儿二娘舅家的独苗,表哥沈柱。
“你大哥和二郎读书,娘固然心疼他们,嫌你爹对他们太严格太狠心了,但是实在娘打内心情愿,你爹就是因为有个功名,当时才气不去送命,有个功名比甚么都强!”杜沈氏最后总结道“可惜你柱子哥实在不爱读书,要不然,你姥姥那我也能放心了。”
听到这,枝儿内心也一顿,娘只要一个兄弟,兄妹二人,枝儿也曾迷惑过,按说,按照枝儿上辈子学过的汗青,在农耕社会,是讲究多子多福,人丁畅旺,子孙富强的,孩子,特别是男丁,都是越多越好的,姥爷家就一个男丁,有些奇特。但是,四周村庄大多数都是如许,在爹娘这个辈分上的人,也很少有兄弟姐妹几个的,枝儿还觉得是因为这个社会跟本身之前学过的不一样呢!但是,现在想来,恐怕这就是兵戈惹的祸。
说到这些所谓的战役,杜沈氏堕入了深思,没有接口说话。
“你们也大了,这些事也该让你们晓得了,”杜沈氏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抱着果儿开端回想“最后,你小娘舅跟着走了,他说,你二娘舅能顶个壮劳力,他去从戎,你二娘舅能照顾好你姥姥姥爷,如果换成他在家,恐怕照顾不了你姥姥姥爷・・”直到现在,杜沈氏还能清楚的记得小哥说话时的神采,十四岁的小哥安静的用这番话打动了爹娘,隔天就跟着走了,去了燕北,今后再也没有了动静。“那些年,你姥爷姥姥,加上你二娘舅和我,冒死干活,才熬了下来,俗话说,宁做乱世狗,不做乱世人,在乱世,性命真是不值钱啊!这全部府城四周,各个村庄都是如许,大师送了好多兄弟上疆场,就没有返来的・・男丁上了疆场不说,阿谁昏君还加了赋税,的确就是不给人活路啊!多亏天子颠覆了阿谁昏君,我们的日子才好过了!”
“甚么?三个娘舅?但是老爷姥姥身边只要二娘舅啊!”果儿一脸我不信赖的神采打断了杜沈氏。
果不其然,杜沈氏开口了:“那你有没有想过为甚么你就一个娘舅,倒是排行第二?都是因为前朝阿谁暴君!一开端,你大娘舅先跟着走了,成果一去就再也没返来,你姥姥在家都快哭瞎了眼,也还是消息全无。厥后,半年今后,征兵令又下来了,大师晓得这是有去无回的买卖,谁都不肯意去,但是,不去要花银子买人的,你姥爷卖了3亩地,才凑够了一小我的钱,只能留下你一个娘舅,你二娘舅和小娘舅争着去,说是让对方留下,当时候,大师都是过不出去了,手心手背都是肉啊!谁去大师都不舍得啊・・・”说着说着杜沈氏哭的痛不欲生。
“对了,娘,之前真的像姜大叔说的那样,每天兵戈?”提起这个,果儿的猎奇心又来了,从杜沈氏怀里坐起来,猎奇的问娘。不但是果儿,枝儿也猎奇的看着娘亲,她已经十一岁了,如果有战役,本身应当也多少记得的,但是印象中仿佛没有战役的影子。
“唉・・之前啊,娘是没见过真兵戈,就是你们实在是有三个娘舅的・・”杜沈氏渐渐的开了口。
枝儿也开端回想本身在爹爹说过的畴昔,据老爹说,乱世的本源在于前朝天子的昏聩,本来还算是挺安康的世道,但是末帝受奸臣调拨,非要远征鞑子,这倒罢了,如果知人善任,这也能够说是开疆拓土,建功立业。可末帝却还恰好任人唯亲,几次主将都是草包,多次战役下来,损兵折将,但是末帝不但不知改过,还变本加厉,冒死征兵,弄得长幼青壮都上了疆场,地步荒凉,民生凋敝,最后好歹找了个能打善战的,世袭的镇南侯--徐侯爷,徐侯爷上了疆场,一开端也打了很多败仗,环境开端有所好转,成果末帝的疑芥蒂又上来了,等听到败北的动静传来时,末帝没有想过是疑兵之计,脑筋发热,就要满门抄斩镇南侯府,多亏诸位大臣冒死劝谏,才只是支出大牢,等秋后处斩。但是徐侯爷的母亲,养尊处优且年龄已高的徐太夫人受了惊吓,又下了大狱,固然有一众亲朋的办理照顾,但是还是没过几日,没比及秋后,就早早的放手人寰了。动静传到火线,方才打退鞑子的徐侯爷的确怒不成遏,虽说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但是,本身这还在火线兵戈,就因为一个不知真假的动静要杀本身的百口,等得胜回朝,还不晓得等候他的是甚么呢。在谋士副将的支撑下,徐侯爷干脆振臂一呼,反了末帝,终究本身建立了这大历朝。这就是杜举人与枝儿说过的大历朝建国的汗青。
“娘,别说了,你也别想了,我们不问了,您别哭啊!”枝儿扔下针线,手忙脚乱的安抚着杜沈氏,果儿也凑过来,偎在杜沈氏身边。这类事,是经历过的人平生的痛,产生在谁身上都受不了的,换到现在,如果现在要在大哥和小弟当选一小我,去付一个必死的局,枝儿想都不敢想本身应当如何办,选谁都是错,选谁都舍不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