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74腊八到了
沈娇一向都思疑马喜喜剥削了这三匹马的口粮,没准胡小草娘俩吃的粮食都是这三匹不幸的马儿嘴里抠出来的,要不然这三匹马哪能这么瘦?
胡香玉是再也呆不住了,这天腊八农场歇息,家家户户都在筹办过腊八节,可她却没法完工,想到明天她姑特地跑过来叮嘱她饭里多搁点肉,胡香玉咬了咬牙,从墙上取下了红头巾细心缠好,拿出面巴掌大的镜子照了照,抿了抿有些乱的头发,这才感觉对劲了。
沈娇中指竖在嘴唇上,表示马儿别出声,如果轰动了办理员可就糟了。
一个男人流里流气的声声响了起来:“你是找马喜喜吧?他可不在这达儿,早让他妹子叫去家里过节喝粥去哩!”
要晓得农场对牛马这些牲口可比对人好,每个月的口粮只会多给不会少给,如果赶上了农忙,还能发鸡蛋给牛马补身子,毫不会亏着它们的。
“嘘!”
沈娇却没啥事了,大人们都不让她干活,她在一旁看着也无聊,便戴好帽子说要出去找马杏花玩,沈家兴也没当回事,叮嘱了几句就放她走了。
“孙毛蛋你干啥子哩?”是个女人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耳熟。
沈娇伸手摸了摸三匹马,正筹办要归去,三匹马的耳朵竖了竖,伸出脑袋碰了碰沈娇,似是在禁止她归去。
“我要归去啦,下回我再带把刷子来给你们刷身子,可舒畅了!”
沈娇径直朝着农场的马厩走去,这几天气候非常好,地上的雪都已经化了,空中晒得松松的,踩着非常软,马厩在农场的最北面,离住民区有点远,那头是农场的牲口区,养着牛、马、羊、猪等牲口,平时也没人肯上这来,嫌这里味重。
枣红马密切地伸出舌头舔沈娇的手,温热的舌头舔得她痒痒的,嘻嘻地笑个不断,与马亲热够了,沈娇再拿出了鸡蛋,一颗一颗地打给马儿吃,一匹马儿吃三颗鸡蛋,枣红马她特地多加了颗,把三匹马儿喂得饱饱的。
胡香玉对峙到了腊八那天,心也越来越沉,年货倒也罢了,归正现在离过年另有二十来天,眼下焦急的是腊八该咋过,她做麦仁饭的质料还没下落呢!
马杏花这个小贱人,次次坏她的功德,哪天定要想体例好好清算这小贱人一顿。
胡香玉和她姑不是本地人,而是邻省H省人,那儿的民风与本地不一样,腊八这天是不熬腊八粥的,而是煮麦仁饭。
马喜喜的那三匹瘦马也被关在这儿,沈娇轻车熟路地找到了那三匹马,三匹马见着了她都喷着响鼻,甩着尾巴,眼里透着密切。
这匹枣红马因为体格最弱,平时可没少挨马喜喜的打,沈娇也最心疼它。
公然,马喜喜自那今后就再没登过她家的门,要不是胡小草是她亲闺女,她是掐死这死丫头的心都有了。
马厩里静悄悄的,看来马喜喜不在,应当是上马家过节去了,而中间的羊圈那头办理员也不在,圈里的草料倒是足足的,想来这办理员也回家过节了。
马喜喜早前在炕上被胡香玉服侍得舒畅时,便承诺了会替她弄肉和麦仁过来,保管让她们娘俩吃上喷香的麦仁饭。
可这都畴昔好几天了,马喜喜这个熊球货却连个影儿都不露面了,麦仁和肉更是连丝味儿都没闻见。
沈娇放下了心,从背上的小包里取出了三根胡萝卜,塞给三匹马儿吃,这段时候她一有空就会悄悄过来给马儿喂胡萝卜吃,另有嫩草鸡蛋等,三匹马儿固然还是有些瘦,可外相却油亮了很多,为这马队长还专门表扬了马喜喜。
当然现在家家户户都过得困难,在煮麦仁饭上天然是没有那么讲究了,但即算日子过得再贫困,麦仁饭还是要煮的。
沈娇哭笑不得,正要推开马儿挤出去时,却闻声外头传来了动静。
胡香玉一则是想夸耀本身的本领,二则也是想给她们娘俩找个背景,固然朱家这个背景有点歪,可也比没有的好,因而,腊八煮一顿像样的麦仁饭便成了默许的端方。
豢养场的办理员尽管养牛羊和猪,马倒是不管的,由马的仆人顾问着,像马喜喜卖力的便是他那三匹马,马的饲料也是分到他手上的。
往年朱家的麦仁饭胡大娘都是胡乱对于畴昔的,自从胡香玉来投奔朱家后,年年腊八朱家人都能吃上香喷喷用料足的麦仁饭,久而久之,朱家的腊八麦仁饭就让胡香玉包圆了。
拿新碾的麦仁与牛羊肉搀在一起,再加上青盐、姜皮、花椒、草果、苗香等佐料,用小火焖一早晨,待第二天早上翻开锅盖,锅里的麦和肉便成了乳糜状,扑鼻的香,入口即化。
胡小草脸上的伤好得差未几了,有着模糊的红痕,人闷闷地,低头嗯了声。
胡香玉内心暗恨,难怪她上马喜喜住处没找着人,跑到这马厩来也还是没找着,还碰上了孙毛蛋这个二球货。
马喜喜这个不要脸的货也坦开阔荡地受下了,可转头对马儿该扣的还是扣,该骂的也还是骂,沈娇可爱死他了!
“好吃不?好吃就多吃点,阿谁该死的马喜喜又打你了吧?下回那家伙再打你,你们就摞蹶子,摔他个狗啃泥,晓得不?”沈娇心疼地摸着枣红马背上的伤痕,拿出药膏给它抹上。
沈家这头也非常热烈,几人凑在一起淘米的淘米,拣豆子的拣豆子,个个手头上都有活在干,有说有笑的。
朱家人固然是本地人,可因为胡大娘在朱家的强势,是以,这些年朱家的腊八节都是吃的麦仁饭,腊八粥已经几十年没做过了。
“我真的要归去啦,要不爷爷会担忧的。”
沈娇皱了皱眉,孙毛蛋这名字听起来也很熟呢,她是在哪听过呢?
沈娇觉得马儿舍不得她,便好声好气同马儿讲事理,只是三匹马儿还是不让她走,把她圈在中间,包得严严实实的。
胡香玉冲炕上的女儿叮嘱,语气分歧于平时的和顺,有些重,上回胡小草带着伤哭返来,她晓得了事情的原委后,气得当时就把女儿揍了顿,内心也有了不妙的预感。
“小草你在家呆着,哪都不准去,晓得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