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罢了，给她们摆个炉子，省抱病了。”王宜兰道。上一回溶溶因为她罚跪病了，已然惹了谢元初的不满，本日若再病，只怕又会惹了他。
世子夫人发了话，底下的人很快端了个炭炉过来，放在溶溶跟前。
王宜兰稍稍松一口气，正欲说些甚么，又听翟氏道：“不过我们侯府一下宽大治下，此人来人往的院子里叫人跪着实在有些不像话。”也不等王宜兰应下，翟氏便道：“都站起来吧。”
王氏找她们？蓁蓁和溶溶相互看了一眼，内心立时有些忐忑。
“总在院里坐着也闷得慌，干脆出来逛逛，你这里倒是热烈啊！”翟氏看了一眼跪在院子当中被炭炉呛得满脸通红的蓁蓁和溶溶，搭着王宜兰的手往正屋走去，“你这屋子清算得实在太素净了，该多添些高雅的安排。”
“府中的端方你们可晓得？”
欣荣白了蓁蓁一眼，眼里满是倨傲：“世子夫人有请，两位女人往荣康院去吧。”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上一回王宜兰找她们，溶溶几乎丢了命，这一回又找上她们俩，不晓得还要折腾出甚么幺蛾子。
蓁蓁跪在地上，便感受地上的寒气透过衣裳往身上袭来，再看身边的溶溶，嘴唇微微发白，忍不住道：“夫人要罚，奴婢没有话说，只是溶溶她才大病了一场，如果又在雪地里跪半日，身子定然扛不住。”
翟氏听她这么说，顿住脚步，没往屋里走去。王宜兰只好扶着翟氏在她刚才坐的椅子上坐下。
荣康院里，王氏睡过午觉，正在用茶。平常贵妇都爱饮果茶，她却偏疼松针，虽带着暗香，喝到嘴里倒是极苦的。
蓁蓁没有回声，溶溶定定道：“晓得，院里的大丫环不成同时乞假。”
“走吧，去给母亲存候。”
欣荣把蓁蓁和溶溶丢在院门口，本身出来回话了再没有出来。蓁蓁和溶溶只能站在门口等着，幸亏两人都穿得厚，风吹着也不感觉太冷。
当初她就反对落梅阿谁狐媚子进书房，这两个丫环倒好，变着法把落梅安插了出来，的确是公开跟她作对。如果不加以惩戒，今后侯府中谁还服她这个夫人，阖府的丫环婆子是不是全去奉迎这俩妖精了？
王宜兰大吃一惊，忙从椅子上站起来，快步走到院门前，亲身扶着侯夫人出去。“儿媳一早打理了一盏燕窝，加了雪梨、莲子炖了三个时候，正要送去给母亲呢，母亲如何来了？”
王宜兰看了一眼被烟熏火烤的溶溶，微微点了点头，“给母亲炖的燕窝好了吗？”
“她们俩身为世子书房的大丫环，竟然同时乞假外出，书房里找不到人，媳妇为了警省其别人，以是罚了她们。”
“是。”
只是要她忍下心中那口气，她实在忍不下。
“已经炖好了。”
“走啊！两位女人如何着，连夫人都喊不动你们了？”
蓁蓁晓得王氏要问罪，只得据实回道：“本日世子出门，晚宴过后才返来，特准了我们俩一起乞假半日。”
提及来也没看几处屋子，溶溶和蓁蓁却都觉到手酸脚酸，本来想好要再去逛金饰铺子也没力量去，同梅凝香签好了房契便径直返回侯府。
“不消去了，我已经来了。”只见侯夫人翟氏由两个妈妈搀扶着从院外走过来。
“去了就晓得了。”
欣荣哼了一声：“这两个丫头如果在我们王家，腿都该打断了，夫人真是美意，还给她们炉子烤火。”
“唷，二位女人可算是回府了，瞧你们这气度，比端庄做女人的还要安闲呢！”拦她们的是荣康院的大丫环欣荣，平日便同她们不对于，提及话来更是毫不粉饰。
王宜兰瞥她们俩一眼，“无端方不成周遭，若都像你们这般仗着主家刻薄，甚么事都去求主子例外，今后这府里的端方岂不是叫你破得七七八八了？”
“明知故犯，”王宜兰嘲笑，“你们既晓得端方，还去求世子恩准，难道是逼着世子坏府里的端方？”
王宜兰低下头，“从小家里就是这么过日子的，也风俗简朴一些了。”
溶溶和蓁蓁依言在院子中间跪下，这院子里铺的是整块整块的青石板，打磨得非常光亮，天然格外坚固。饶是穿戴厚厚的冬衣，仍然将膝盖硌得生疼。
看着欣荣不怀美意的目光，蓁蓁和溶溶压下内心的不安，跟着她往荣康院去了。
“跪下吧。”王宜兰道。
“说她娇弱还真喘上了，夫人，您还是进屋吧，这等下作狐媚子我们看了也是难受。”
“今儿书房里如何没人？”王氏不咸不淡的问。
炭炉一摆，的确是不冷了，可溶溶的脸离炭炉太近，烧起的烟直往她鼻子里钻，难受得她连连咳嗽了好几声。
“这两个丫头犯了甚么事？如何跪在这里？”翟氏缓缓问道。
“侯府不是王家，今后这类话少说。”
约莫站着等了一炷香的工夫，欣荣才站在廊下笑道：“夫人叫你们俩到院子里回话。”
欣荣叱骂道：“凭她一个丫环，怎地如许多事？”
“有话说话，阴阳怪气的说甚么呢！”蓁蓁见欣荣这番作态，一时气不过顶了归去。
蓁蓁用力握了一下溶溶的手，溶溶亦感觉无法。王宜兰话里话外的意义，明显是要罚她们了，本日谢元初不在府里，王氏师出驰名，就算是早晨谢元初返来了，也毫不会去问罪的。
“你做的对。”翟氏点头，并未辩驳王氏，“无端方不成周遭，偌大的一个侯府如果不把端方立起来，那不全乱套了。”
溶溶和蓁蓁进了院子垂首站着，看着婆子从屋里抬出一把黄梨木的躺椅，铺上软垫。又过了一会儿才见王氏走到廊下，坐到椅子上。王宜兰的年纪比蓁蓁和溶溶大了三岁，芳华正盛的年纪，却一味寻求素净，偌大的院子里毫无活力。
第21章
但是她们俩刚一进府便叫人拦住了来路。
“奴婢不敢。”蓁蓁和溶溶见头埋得更低。
溶溶问：“不知世子夫人找我们俩有甚么事？我们正要回书房当差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