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四娘失忆
冉于飞纳了闷,既无症候也无受伤,那她至今未醒,可别是又憋着甚么坏吧,嗯,定是如许的,看他待会不当众戳穿她。
许氏蹙眉,“那锦生又如何了?”
褚家的家业以及对苍穹商界乃至官场的影响力遭了朝廷的忌,硬是被寻了由头抄了产,本来他只是停业也不致闹成这副模样,到底褚老爷声望阵容还在,念着他东山复兴的不在少。可就在今儿凌晨,褚家百口被害的动静一经传开,都城的贩子便如同炸开了锅。
“褚老爷一家是明天出的事,今儿早传到都城来,各大小贩子立时就乱了套,就不说粮价物价是如何个翻番了,全部徽州商帮结合起来或抗议罢市,或祭奠褚老板向朝廷讨要说法,已是一片人仰马翻不成开交,听闻连官兵都出动了!”冯妈妈提及这事便有些纳罕,大热天不由闹了一脑门汗。
“小德子,你归去与母后说一声,我去瑞国公家坐一坐,晚膳之前便回宫,可不准多嘴听到没?”
冉于飞才八岁,最是坐不住的年纪,能日日对峙上课有一半是靠涵养保持,另一半么倒也多亏了这两个侍读,丰年纪相仿的玩伴比对着,多少也激起些个长进心。可这上课能勉强对峙得住,下了课要还是那副端方之姿,他也就不是众星捧月养大的太子爷了。
“说是被下了毒,竟不知是谁如许心狠,真是可惜了褚老爷一世人才,听闻他家大女人也是钟灵毓秀之姿,经商办事之才并不输男儿……”
“凌晨是出了甚么大事,今儿被四丫头这事闹的也偶然细问,但是褚家?”
白令权是既心疼又头疼这个mm,虽不至于连他也招惹,可小小年纪仗着父亲宠嬖,已是将家里闹的鸡飞狗跳。母亲碍着父亲不好管束,可任由她如许歪下去,将来还不是迟早要亏损,少不得他这个做大哥的管束几句了,能衬此次的变乱让她长长记性也好。
许氏与冯妈妈为着褚家一事闹心上火,可她们做梦也想不到,她们口中有着钟灵毓秀之姿的褚家大蜜斯,现在正换做四女人的皮郛,好端端的活着呢。
“咳咳……”冉于飞不太天然的轻咳一声,这白家的女人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蠢。
精确来讲不独都城,全苍穹都被这件事闹翻了天,便是徽州富商褚天停业一事。至于褚天这个富商到底有多庞大临时不细说,只他停业以来,从江南到都城的米价物价一起翻番,商界各路巨擘皆惶惑不安,竟是无一家能节制得结局面。
“各地锦生钱庄已是尽数关门查抄,光是排在锦生门前要银子的人就已经堵死了几条街,官兵弹压无果,传闻几乎闹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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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妈妈还在自顾可惜,许氏内心已然翻江倒海,锦生钱庄乃苍穹第一号钱庄,因范围大信誉好,从平头百姓到贵族大师,凡是手头有几个银子的多数皆存在了锦生,便是国公府亦有几分褚家锦生钱庄的干股,所存白银更是无数。本来褚家停业她还存着一丝但愿,以褚老爷的人才东山复兴亦不是难事,现在他这一死,锦生里的银子但是有望取回了。
三人清算了出门,在宫中皆按着尊卑端方冷静行走,待出了宫门,冉于飞便回身与二人并在一处,恨不得勾肩搭背起来。
许氏点点头,既然四女人无大碍也就放了心,至于变成甚么样,只要不是比以往还混,她都能接管,“也真是高院使不交运了些,本来她身边哪有甚么能砸人的物件,偏是为她散瘀血备用的痰盂放在了床头,幸而里头没有脏污,不然就真是太对不住他了。赶明儿你亲身考虑着给高院使府上送些补品物件去,带我陪些不是,场面上的事老爷会安排措置,便不消我们操心了。”
四女人失忆了……
国公爷一张包公脸又整整挂了一天,一家子皆抓紧了尾巴一声不敢吭,连才挨了板子的三女人也古迹般地住了嘴,实则大师是想问,这失了忆的四女人到底成了个甚么描述?
白令权瞧了太子冉于飞一眼心中哀叹,若不是因为他,他那里用的着糟这份罪。他一个国公府世子,既不消科考也不消治国,若不是自小与太子交好硬被他拉来做了伴读,他这会儿还好端端在家里呢,即便父亲峻厉些,也比得过冒着寒冬盛暑来此听些个之乎者也。
“赶明儿我就回了父皇,将这个魏老头打发走,我这儿想睡不能睡,偏他又爱向父皇告状揭我老底,我如果再忍他一日,都算我怂!”
“逛逛走,我们出去松快会子,前儿你们带我去的那处茶馆叫甚么来着,那凉茶梅子倒是解暑,趁天气还早我们再去一回。”
一小我能混到自家猫狗都嫌的境地,也是种人生境地了。
“谁说不是呢。”冯妈妈一脸肉疼,好似她家银子没了普通,“不止我们,另有舅老爷家,周家崔家,这都城里的高门有一家算一家,谁家没有个千百两银子砸在锦生的,上头也真下的去手……”冯妈妈自知讲错悻悻然住了嘴,可脸上还是忿忿。
立在书堂前面的小寺人轻咳几声,听闻太子爷又要出宫玩乐内心一阵颤抖,倒不是宫里不准,可太子爷身骄肉贵又好贪玩,忘了时候是常有的事,更兼克日贩子喧闹,万一有个磕碰闪失,他这脑袋还如果不要了。只太子爷阿谁脾气,他不敢直接劝止,只得求救般的望了白令权一眼,意在让他拦上一拦。
“枉我昔日瞧着他们家好,多数的银子都进了锦生,那几份干股没了也就罢了,可现在上头对白银看的紧,褚家产业一抄,白银也是多数进了国库,再也别希冀拿返来的。”
“这会子还不晓得醒没醒呢,父亲这几日见天上火,已是延请了数位太医,如果再轰动宫中怕是不好,何况几位太医皆说无碍,便是下药也对不上症候。”
许氏见四女人无事也就不再多言,她这内心正被另一件大事缠着呢。
“约莫是有些个不太一样。”
白令权冲许如清呶呶嘴,表示他帮衬一两句,可许如清不惯扯谎,只淡笑算是默许,哪知就是他这副诚恳反应才最得人信,太子听白令权所言原就蠢蠢欲动,再瞧许如清的反应更是信了非常,便再也坐不住。
冯妈妈刹时便被另一种神采代替。实则克日除了四女人这一遭,都城还被另一件事闹的不成开交。
另一旁的奉恩侯世子许如清则非常淡定的将书籍清算好,他也是一样被拉来伴读的不幸虫,可儿家愣是没有一句牢骚,先生授甚么便学甚么,连白令权都不得不平气他这个表兄。两家干系近,又皆与太子自小交好,是以三人几近是从小玩到大,这发小之宜确然当得。
动静传到宫里的时候,瑞国公世子白令权正在听先生讲课,是以自家妹子的又一次豪举他并不晓得,他耐着性子听完先生最后一句,憋闷了半日的气终究吐了出来。
“我说权哥儿,你家阿谁惹事精可醒了么,母后前儿还问了呢,说小小年纪别是踢坏了,还说需求太医药材固然开口。”
“国公爷真是治家典范,连女人家都赏板子,真是令人生叹,那恰好我们一并去瞧瞧,也代父皇母后问候一声。”
却说白家四女人凌晨醒来以后,国公府高低又重新覆盖在一片阴霾中。
“是,小德子记下了。”小德子摸摸脑门上汗,去国公府总好畴昔贩子茶馆,即便娘娘不乐意也说不出见怪之言。
暑热难耐,也难为先生穿的如此端方,案上用来释汗的面巾都湿透了,还端着贤人之姿点头晃脑,光有学问没风趣儿,这课还让人如何上嘛。
冉于飞问的非常端庄,可内心憋着笑呢,他就没见过比那丫头再蠢的了,竟然真去摸那驴屁股,他听了这事但是笑的岔了气。莫说是他,宫中的丫环寺人们听了,哪个不是幸灾乐祸的偷笑,平常光见她玩弄人了,连母后跟前儿的人都遭过她的戏弄,偏又是国公之女,等闲抱怨不得,现在一头驴子为他们出了恶气,岂有不乐的事理。
而随后又传出的一个重磅动静却令国公府高低一片惊悚。
许如平悄悄听着他们议论四女人,亦步亦趋的跟着他们往国公府行去。
许氏一贯稳得住,此时也有些不知所措,她私存的银子以及嫁奁里的进项多数都存在了锦生里头,这事她是一向瞒着家里的,现在又不好与家里明说,可不是一颗石头堵在心口,不上不下只剩闹心。
“竟有这等事!那锦生就如许没了?朝廷只说抄产并未下罪治人,怎就一夜全死了?”
白令权何尝不晓得轻重,他好歹年长几岁,不似太子那样耽于玩闹,只太子这个说一不二的左性,他定是拦不住,是以他脑袋一转便想了个说辞,“亏你还是个太子爷,甚么样的凉茶宫里不能做,偏要去那粗鄙处就着人肉味喝那不干不净的东西,我前次回家便闹肚子疼,但是再也不想去了的。你若实在闲闷的慌,不若去我家如何样,前些日子府里特地去讨了凤栖楼的凉茶方剂,保管原汁原味还洁净,如清喝了都说好,是不是如清?”
冯妈妈皱着老脸细心回想,又不时打量许氏神采,“可详细那里不一样又说不上,除了醒来后砸破高院使的脸,倒是比以往安稳些,要说太太跟老爷她也都认得,她只说有些事记不太好,也未见痴傻之相,想来也是没有大碍的,”
“倒是三mm因着这事被父亲打了几板子,现在还躺在床上呢,如果宫里有好的药膏子倒能够要一瓶。”白令权瞧了许如清一眼,见他无甚反应又持续,“提及来也不知她与此事有无干系,也是她常日里总爱与四mm挣个高低,又是头一个发明四mm受的伤,爹爹内心火气大就诘责她,哪知她既不认也不否定,将爹爹的火气拱了起来,硬摁着赏了几板子。”
当然,这高低二字是连国公府的花花草草鸡鸭鹅狗猫一并包含在内的。
四女人失忆这回事除了国公爷以外,世人的表情是不太好描述的,就比如有人无缘无端捆你一掌,待你卯足了气势讨要说法时,却得知此人得了癔症,你忿忿不平又无可何如,连句你有病吧都说不出口。
“咳咳……”
“太太您放心,我都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