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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妃[元春重生]》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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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知机窍太后动念(上)

太后回身拉住太妃王氏的手,笑道:“你家外甥是个有本领的,天子来我这,十次里倒有八主要夸他的学问!”说得王氏笑逐颜开,偏还要矜持着道:“老佛爷您过誉了,我娘家那几个子侄别的不通,倒是学了些精美的调皮。那王仲的幼弟,本年开蒙,湖笔徽砚一概不要,缠着他祖父扭汤股儿似得要个金丝蝈蝈笼子……你说这可不是……”

永靖帝起先还笑听着,听到前面神采已是沉了下来,只是到底对着的是本身母亲,永靖帝站起家来走动两下缓着口气道:“本年年景的确不好,先是黄河决堤,再是河南地动,就是夙来敷裕的两湖也遭了虫灾。儿子已经给户部下了唆使,凡是十月之前报过灾的,都已经查实,一概免征三成捐赋。户部有户部的难处,现在都晓得以宽为政,狼叼了一只羊,就敢报个‘狼灾’,闻声蝈蝈叫,就想报个‘虫灾’,只图买好百姓,捞个好名声儿好升官。说句刺耳话,这真叫厚颜无耻市恩欺君!别图了面前,好吃难消受,转头朝廷还要一一查对的!”

永靖帝也自发失态,见几个老太妃脸上都有些讪讪的,太后也有些不知所措的模样,不由心生惭愧,借着喝茶停歇了一下情感,放下茶杯时又是一副暖和模样了。珍妃见机,只怕留在这里,天子再说甚么太前面上挂不住,忙道:“臣妾去看看厨房筹办得如何样了。”都是一点就通的人,纯嫔也忙跟着去了。三位老太妃也起家要走,永靖帝摆摆手表示她们留下来。

永靖帝拍拍太后的手,笑着欣喜她,“母后,教课的徒弟都是朕亲身看过的,当初跟着圣祖爷平了北疆的高将军您还记得吧?先帝亲身封了威弘远将军的——现在都到花甲之年了,精力还好得很,前次朕留他在宫顶用膳,一顿吃了一斤米饭——这还是在朕面前收着肚子呢!八十斤的大刀耍得水泼不进!他就是将门出身,三岁就跟着家父习武的……朕选了他给瞻哥儿做徒弟——等您孙子六十了,指不定身材比高将军还要好呢!”

永靖帝不好推让,笑着应了。

太后笑道:“皇后这孩子就是孝心太虔,顶风冒雪得每日里过来,又要挂记宫里百般事物——年节下,琐事格外的多,天子也看看她都瘦成甚么模样了。我看了内心不是滋味,就说了,宁欣啊,你把本身身子将养好,就是对我最大的贡献了。”说着瞟了天子一眼,眯眼笑道,“方才叮咛了翊坤宫的主子们谨慎奉侍皇后,命她这两日多吃多睡好好养着,不准到我这边来了。”

太后就渐渐停了筷子,笑道:“想是晌午积了食,这会子才吃了几口便感觉饱了。”

永靖帝倒是食不知味,问道:“平日里皇后都来陪着母亲的,怎得本日却不见人?”

永靖帝是每日要去给太后存候的,这日批着折子,不知怎地只感觉心机不定。尚且未到戌时,他便进了慈安宫仪门,绕过大拜殿即命从人留步待命,单独一人沿着东廊安步走进寝宫。

殿里几个女人都被天子这俄然的肝火给惊住了。永靖帝在后宫向来是一副暖和面孔,对母亲更是至孝,后妃中偶有出错的——无伤风雅的他也就一笑置之了;像如许声色俱厉的模样,几个女人还是第一次见。

珍妃借着起家的行动悄悄瞄了太后一眼,见她正拿了个春卷吃,唇角带笑仿佛没听到天子的话,便也笑应了,“是,嫔妾记下了。”

说着,见姜氏和赵氏督着寺人抬过食盒子,便命布席。一样又一样布了上来。一盘水饺儿,一盘炒绿豆芽儿,一盘宫爆腰花鸡丁,火锅里是酸笋鸡皮汤,热腾腾泛着香味,四周放着小馒首、春卷、豆面煎饼一应宫点,另有一盘菜晶莹透亮,像是鱿鱼丝儿,白亮白亮的拌着青椒,方才出锅,还在丝丝作响,太后嗅了一下,不由赞道:“这个香……天子多进点。”

前面跟着的珍妃、纯嫔见天子如许体贴体贴贤德妃,乃至为迟来慰劳解释军国大事,不由得都有些内心不是滋味。纯嫔就拉拉珍妃的衣角,使个眼色;珍妃全做没看到,上前一步,浅笑道:“姐姐身子没事是最好了,记得前儿听碧玺说姐姐想用荷叶蘸蜜小粽子,我特地让底下人把夏天存在冰库的荷叶查点一番——都还个顶个得暗香碧绿呢。姐姐甚么时候再想用,尽管差人去我那儿说一声。”

“对了,今儿你姨母到京了。”太后这说得是她胞妹,嫁到青州去,一住就是十几年,此次带着女儿返京是为了来岁大选,“她来陪我说了会子话,我传闻山东那边收成不太好,她夫家那几个庄子不是旱了就是涝了的,年景不好……赋税能减点就减点吧,圣祖爷那会子的时候,也是这个别例……”

氛围固结了几秒,珍妃第一个反应过来,倒了一杯茶送到永靖帝手上,柔声道:“皇上喝口茶,润润嗓子。”

他说到这里,太后已是双手合十念了声佛,说道:“这孩子也是个不轻易的。先前说是风寒,一日日担搁下来也不是小事情。方才珍妃在这,我还问她贾妃的病可好了?想是她怕我担忧,只说是没有大碍了……那里推测人都胡涂了,也惹得天子忧心了。”

太后也不强她,只笑问道:“瞻哥儿呢,本日倒没见别人?”这个“瞻哥儿”乃是永靖帝现在独一的儿子,五年前由珍妃所出的,因孙儿辈少,太后疼得跟眸子子似得。

世人一齐转脸,见是永靖帝,珍妃头一个跪下存候。纯嫔也跟着跪下,几个太妃忙敛手后退,太后郎氏笑着摘下老花镜,说道:“天子来了,也不叫他们禀一声儿,吓得我们娘儿们一跳!我算计着你还要一个时候才过来呢!这是你十五叔家买的,花了一万多银子,说是韩滉的画儿,名字都辨认不出了,说是给我上寿用的,怕假了,请我寻个里手辨别。我只感觉好,那里辨得出来?”说着便笑。

永靖帝不由问道:“是谁的手笔?”

珍妃福一福身,她是翰林野生出来的嫡长女,生就一副大气的圆脸盘,行动行事也都从安闲容的;只听她回话道:“这是嫔妾厨下备着的,都抽了芯儿,去了芽头,没有半点豆腥味儿呢。”

永靖帝站着想了想,如果叫过太医问话,房里贾妃闻声,必然又要换穿衣服出来驱逐,反倒给她添劳乏,遂转头向珍妃纯嫔使眼色表示。三人悄没声地直趋凤藻宫的正寝大殿,却见碧玺和嫣红一边一个扶着贾妃,方才吃完药,正服侍着她嗽口擦牙。两小我全神灌输奉侍,倒是贾妃一闪眼瞧见了永靖帝,挣扎着坐直了身子,说道:“皇上来了——我这殿里人越来越不会服侍差使了,连禀都不晓得禀一声!

永靖帝只是听着,见太后住了话头,夹了一筷子炒豆芽儿,接了一句道:“这是母亲慈悲,”吃出来嚼几下,看向珍妃道,“这个倒是平淡。”

几个丫头寺人正在滴水檐下扇炉子化雪水煎茶、给过冬蝈蝈换食,都不防他这时候出去,直到近前,慈安宫首级寺人秦狗儿才眯着眼瞧见,忙不迭地跪下,打千儿存候,扯着公鸭嗓儿赔笑赔罪道:“好我的主子万岁爷哩,您怎得这时候过来了,主子这双狗眼竟是认不出来了!老佛爷今个儿欢畅,晌午进了一大碗老米膳,就着一锅酸笋鸡皮汤用得苦涩。一则怕停了食,二则老佛爷爱雪,也不想歇中觉,这会子是和几位老太妃、贵主儿赏书画儿玩呢!”一边说,一边挑帘,请永靖帝出去,几个宫女给永靖帝解了身上的大大氅。

永靖帝本身却又迟疑了,道:“她正在病中,怕有甚么忌口的……还要先问问太医为好。”

太后顿时笑得两眼眯成一条缝,拍掌打膝地说道:“好——一起热热烈闹吃个冬夜饭,可不比甚么寿礼都让人欢畅?”

一席话说得太后转忧为喜,珍妃见天子如许为本身儿子用心,也不由得抿嘴儿笑。

永靖帝内心惦记取贾妃的病,带着珍妃姜氏和纯嫔赵氏同坐乘舆冒雪而来,进了凤藻宫取出怀表看时,方才过了戌时,那夜幕已缓缓来临,雪光中见几个丫头忙着往下撤膳,西厢煎药炉的烟雾袅袅,满院飘着浓烈的药香,东厢小厨房北屋里已经掌了灯,隔窗可见一个六品顶戴的中年太医正在写药方剂——这凤藻宫里,不似慈安宫那边热烈,廊下人影幢幢,却相互不交一语,显得有点奥秘。

碧玺与嫣红便忙存候。

永靖帝闻言也放下筷子,笑道:“儿子也感觉够了……”说着扫一眼老太妃们,“你们陪太后说话,朕先走了。”又看向太后,“母亲早些安寝吧,明日儿子再来陪母亲说话。”

“起来吧。”永靖帝不甚在乎地摆摆手,俯身对贤德妃道:“朕瞧瞧你的神采……像是比之前好些了,两颊也带了些赤色。今早碧玺来禀,说是你烧得人都胡涂了,唬了朕一跳,只内阁事件沉重,北边军事又有变,担搁到这时候才得空过来——你感觉如何样?还是浑身乏困,没精力么——别动,就这么躺着。”又指着中间喜鹊登枝的枕头叮咛道,“碧玺,给你家娘娘垫在头底下——垫实了脖子不消用力……”

永靖帝乍一进屋,甚么也看不清,很久才适应了。果见太后在西暖阁纱格子里和几个女眷抚玩书画。太妃王氏、张氏、方氏都在。王氏陪坐在侧,张、方二人陪侍身后。珍妃姜氏对座,侧边是纯嫔赵氏,围着桌上一幅画看得出神,竟都没有留意永靖帝出去。永靖帝悄悄走近,隔着姜氏的肩头向桌上看时,倒是一幅《五牛图》。画中五头牛从左至右一字排开,各具状貌,姿势互异。一昂首吃草,一翘首前仰,一回顾舐舌,一徐行前行,一在荆棵蹭痒。所用线条排比装潢却不落俗套,笔力千钧。画图已经很旧,纸边发黄变得有些焦脆,卷轴倒是新的,画儿左下方题跋已漫患不清,高低六合押着密密麻麻不计其数的图章,显见是一幅极其宝贵的古画。

贾妃强撑着精力,笑应道:“有劳mm了。”一眼看到跟在前面的纯嫔,顿时想起听闻的那桩丑闻,只做不在乎将目光从她身上一掠而过,再想不到这平日里看起来娇滴滴活泼泼的纯嫔竟敢做下秽乱宫闱的孽事来!情感一起,贾妃便觉胸肺间的咳嗽要压不住,涨红了脸缓缓靠回枕头上去。

太后就有些心疼,看向永靖帝,“这小孩子家家的,就上起骑射课来了,一不谨慎伤了筋骨可不是玩的……”

逗得太后与天子都是一乐,太妃张氏与方氏便也凑趣提及各家子侄幼时调皮。太后笑了一回,招手表示珍妃上前来,“近前就有一个呢,不说那些远的。”说着拍拍塌边,表示珍妃坐下;珍妃那里敢坐,笑道:“老佛爷跟前有臣妾站着的地儿都是福分了。”

“你们别感觉不安闲,”永靖帝坐到太后身侧,安抚道,“母后,儿子没有别的意义,只是您在宫中,不知朝中世恋民气。山东本年并没有灾——儿子是派人去查实了的,欺瞒上报的两个知府都夺官入狱了。姨母来跟您说这番话,只怕也是庄子里的管事欺主,您还要帮着姨母辨清是非才是。”这番猜想圆了太前面子,太后脸上转圜过来。

永靖帝也陪笑道:“儿子却也不通古玩观赏,明儿叫翰林院的王仲出去细心看看就明白了。”他口中的王仲乃是太妃王氏的母家侄儿,听他提起,王氏自发面上有光,却也不便接口谦善,只站在太后身后,更加挺直了腰背。

见世人警省了,永靖帝便抛开话头,与她们聊些闲话家常,又陪着太后说了一会子话,方道:“母亲,这边有她们陪着您,儿子过会还要去看看贾妃。今早凤藻宫的碧玺过来禀我,说是贾妃一夜没睡好,只是身软头晕,夙起发了高烧人都胡涂了。儿子朝政事忙,只叫了太医畴昔,这会子不晓得如何样呢。”

太后便道:“只是你虽是天子,到底不是太医,再忧心也不能诊脉抓药的……可贵今儿几位老太妃都在,珍妃和纯嫔亲去整治的晚膳,”她戴上老花镜透着窗格子往外望了一眼,“又飘起雪电影来了。天子且在这里用了晚膳再去吧,一则是全了她们的心,二则吃饱了身上暖也抵得住寒。”说着便望着永靖帝,甚是殷切。

永靖帝点点头,停了一下道:“贾妃那边也送点去,她是好平淡的。”

珍妃回道:“现在瞻哥儿加了骑射课,白日里累了,夜里就睡得早了;这时候该是睡了。”

只是该说的事理还是要说,永靖帝扫视了一眼众太妃,决计将语气放缓了,“朕虽富有天下,贵为天子,只是代天行事。社稷,公器也,不能出之于私。你们不要脸红。就是母后,朕最恭敬的,她为六宫之尊,天下之母,但也不无能政。政出于一,天下安宁;政出多门天下不宁。私交是私交,公义是公义,这是朕的大德地点,像如许的国政,后宫是不宜插言的。”

永靖帝听了这话,面上到底忍不住暴露一丝忧色,眉宇间大有郁结之意。

太后见他这就要走,脸上的笑就有些撑不住,却还是安静道:“你去看贾妃,也带上珍妃和纯嫔——她二人算是代我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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