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生命的第三层蛹（15）

冲进考场时，卷子已经发下来了，她仓促找到坐位，四周的人都偷偷笑她。但也有人以非常的目光看她，特别是前排的小瘦子，就是前次打电话说“我爱你”的阿谁恶作剧的家伙，不断转头盯着小蝶。双双坐在两排课桌外，也像看到外星人似的盯着她，小蝶惭愧地低下头。

6月13日下午14点20分

脑中响起3个月前教员在讲台上说的话：“蝶恋花，是唐教坊曲名。本名《鹊踏板》。曼殊词改今名。调名取梁简文帝萧纲诗句：翻阶蛱蝶恋花情。”

要命！固然古汉语是她喜好的课程，但这几天底子没复习，看到题目脑筋就一片空缺，连最简朴的句子都看不懂――高中时她还能谙练背诵这一句。

尚小蝶缓慢地跑过校园。

她一口气默写出了整首词，已被冯延巳或欧阳修灵魂附体。

上午在“幽灵小溪”发明疑似孟冰雨的尸身，仿佛本身还没从暗绿色的水底浮起。那死里逃生的刹时，竟在水底见到了那张欧洲女子的面庞――胡蝶公墓的墓碑上的照片，莫非那些传说是真的，没人能走出胡蝶公墓还活得悠长，这只是一次峻厉的警告罢了，她和庄秋水逃得过月朔逃不了十五？

又一次看到“蝶”这个字，尚小蝶心底一惊，仿佛本身轻了很多，也在雕栏玉阶前翩翩翻飞……

耳边不断响起那女妖般的陈腐歌声，如那池绿水源源不竭地灌入脑中……

顷刻间，“蝶恋花”这三个字震惊了她的某根神经，心底升起一幅画面――

两分钟前，她俄然想起另有一场测验。

她第一次发觉本身这么惹人谛视。中学时不管男女同窗，从没人多看过她几眼。有的教员几年叫不出她名字，乃至高中班主任偶然也要想好久，才记得起“尚小蝶”这三个字。常在街上碰到高中同窗，对方却视而不见走过，她也只能绝望地低下头，再也不敢和别人打号召。她感觉本身就像一个从未存在过的人，早已熔化在淡薄的氛围中。

试卷第三页，在诗词默写里看到“蝶恋花，天井深深深多少”。

天井深深深多少？杨柳堆烟，帘幕无重数。玉勒雕鞍游冶处，楼高不见章台路。雨横风狂三月暮。门掩傍晚，无计留春住。泪眼问花花不语，乱红飞过秋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