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济州马市
“哥哥，好本领，好胆略。晁勇敬你一碗。”
晁勇拿出一个刻着晁字铜牌，笑道：“这是我爹爹的号牌，哥哥拿着在京东空中行走也便利些。”
晁三道：“常日北地好马也只卖三十贯，你们开价太高了吧？”
段景住还想推让，见晁勇真充公例子钱的意义，这才放心收下，抱拳道：“少庄主慷慨，我替部下众兄弟谢过少庄主。少庄主若不嫌弃，我便让人把原有马具也安了。”
晁勇之前也晓得宋朝少马，没想到连马市都如许冷落，想了想，回到庄中，如果让娘亲晓得要去东京虎口拔牙，怕是难以成行，只好道：“归正我们要向南，便去济州碰碰运气，便是买的两匹驽马也好。实在不可，便在沿途州府边走边买。”
晁勇又吃了几碗，道：“小弟倒是爱马，也情愿高价收买一些马，只是这一次出门倒是有事要办，身上也没带的很多财帛，不然便把哥哥这批马全买下了。三月后，非论哥哥从北边贩多少马来，小弟都愿以五十贯一匹的代价买下，你看如何？”
“好久没见这么神骏的马了，只是要价倒是高了些。”
晁勇道：“不知哥哥一贯在那边贩马？”
晁盖仗义疏财，赫赫威名也是一双拳头打出来的，可说威震京东，是以江湖上的朋友也都情愿去他那边拜帖，调换他在京东的庇护，可说是江湖大豪了。而飞檐走壁、跳篱骗马的活动倒是江湖高低九流，最是遭人看不起，是以段景住也不敢主动去晁盖那边拜帖，恐怕惹晁盖不快。
晁勇也多少晓得一些内幕，晓得段景住又多让二十两是交庇护费的意义，点头道：“你们也是刀口上的谋生，此次又折了一个兄弟，拜帖便免了，便依你先前之言，我出一百二十贯买下这两匹马。晁三，拿钱。”
如果步行千里，那来回如何也得二旬日，倒是要误了本身泰安州之事。
晁三闻言，对劲的笑道：“那你却省去跑远路了，晁天王恰是我家庄主，这便是我家少庄主。”
“少庄主，慢说快马，便是驽马都不是不时能买到。石敬瑭把燕云十六州割给辽狗，西夏又反了后，大宋便没了养马的处所。朝廷马军五人都一定有一马。济州马市上常日也只是一些蠢驴笨骡，马匹倒是很少的。只要碰到有马贩从北边偷贩过来时，才有马卖，不过好马也多被沿途北边州府买走，我们京东倒是罕见好马。庄主那匹乌骓马倒是费了好多工夫，走了十几遭济州才买到，少庄首要骑马，不如我们回庄去取，省的白走一趟。”
听得晁勇夸奖，段景住受宠若惊的举起碗，一饮而尽，道：“微末伎俩，不值一提，不值一提。小弟一起南来，听得江湖上人都说这京东有个仗义疏财的晁天王，一双铁拳打遍京东无敌手。另有个及时雨宋公明，专救人危急，可惜却屈在官衙做个小吏。”
晁三点头道：“我也只是对这京东空中善悉，东京倒是没去过，只是听人说有千里摆布。”
几碗酒下肚，段景住也发明晁勇全无他之前所见各地豪强公子架子，对他这等江湖草泽也是礼贤下士，便也实话实说。
马贩明显也很想做成这笔买卖，毕竟远路而来，川资已经用尽，人马都得吃喝。考虑了一下，道：“客人稍等，此事还得我家大哥做主。”
为了保持疆场上的上风，辽国制止向宋朝贩运战马，而宋朝则对跨境马贩优渥有加，不但对贩运的马匹不收税，马贩捎带贩运的其他物品，边关兵士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算是鼓励他们往宋朝贩马。
晁勇拉过段景住的手，把铜牌放到段景停止里，笑道：“你我一见仍旧，哥哥收着便是。”
“那里能够买的快马？”
“那金国事北边女直人建立的，首级叫完颜阿骨打，开端军队不过两千五百人，以后倒是越打越多，攻占了很多处所，在护步达冈，用两万军队大败辽国七十万雄师。是以有女直不满万，满万不成敌之说。经此一役，辽国精锐尽丧，便再没了打击之力，只是分兵扼守关键处所。金国倒是愈出兵强马壮，这几年几近攻占了辽西地区。我在北边见过一次女直人，生性蛮横难驯，战役起来舍生忘死，常常带伤鏖战，恐怕用不了多久，宋朝北边便又换了一个虎狼之邦了。”
晁勇故作奥秘的笑道：“一年半载必定缔盟，到时你便晓得了。”
江湖上的买卖人到了济州，普通都会去晁盖庄上投贴，调换晁盖的印记，以包管在济州没有地痞恶棍骚扰。
晁三则看中一匹黄骠马，固然不如那匹乌骓马雄骏，但也是可贵的好马。
段景住见晁勇拿出的竟然是晁盖铜牌，不由惊道：“天王铜牌，小弟却不敢擅用，还请勇哥儿收好。”
晁勇只看了一眼，便相中此中一匹乌骓马，那马通体黑缎子普通，油光放亮，四肢枢纽筋腱发育结实，站立时别的马也都让出那马一头间隔来，仿佛领头的普通。
想及此，段景住叫来一个马贩，略作叮咛，便和晁勇进城吃酒。
段景住晓得女直人视性命如草芥，辽国被灭也是几年的事，不肯把存亡交给女直人，已成心搬到宋国来，却没想到宋国竟然想和金国缔盟攻打辽国。金国打辽国势如破竹，昔日宋国与辽邦交兵都是败多胜少，到时金国不免看破宋国真假，必定生出觊觎之心。
段景住也有些惊诧的看着晁永，本身是见过女直人的残暴，才晓得留着辽国好处。没想到这十七八岁的晁勇，只是凭着听闻，便猜测出这很多来。不过联金灭辽的事情更让他惊诧，没想到人才济济的宋国，竟然会定下如此不顾结果的战略。
水浒中段景住多少有些与宋江合暗害死晁盖之嫌，晁勇却不想与段景住说宋江，笑道：“人各有志吧，先前小弟听得辽国正和甚么金国大战，却不知现下如何了？”
“是啊，平常马也只二十贯一匹，那涿州人却开价五十贯，不过倒是物有所值，这些马倒是少有的神骏。他们又是提着脑袋，从契丹贩来，要价高些也不免。”
这倒不是逼迫的事情，全凭两边志愿，做买卖的花些钱省去很多费事，处所上的闲汉没钱了也能够去晁盖庄上支付一些，也不消去骚扰商户，与官府来讲也省了很多费事，能够说是当代的潜法则。
在马贩带领下，段景住走到二人跟前，抱拳道：“二位公子有礼了，我等这趟确切是不轻易，如果昔日，确切是三十贯的代价。但现在辽国境内盘问的紧，我等一起抄小道，途中还是碰到一次契丹人盘问，一个兄弟舍命去缠住契丹人，我们才得以走脱。我看二位也是诚恳买马，二位如果能出一百二十贯，那两匹马便是你们的了，不然我等甘愿把马送到东溪村晁天王府上碰碰运气，我刚听得他是爱走马舞枪之人，又仗义疏财，先前常常来这马市看马。”
说完，便跑向远处凉棚。未几时，便见他跟着一个赤发黄须的人走了出来。
段景住见晁勇不肯多说，便也不再诘问。不过他已筹办南迁，又见晁勇见地匪浅，门路仿佛也非常广，更是故意交友，言谈中多有阿谀之意。
“客长有所不知，现在辽国和大金战事吃紧，海内都严禁贩运马匹了，到处都是盘问的兵士，我们冒着掉脑袋的风险走这一遭，归去还得遁藏一阵子，不得不要高价。并且这批马都是百里挑一，便是在辽国也是上好战马。”
晁勇细看那人，虽是骨瘦形粗，却也一表非俗。倒想起梁山一人来，金毛犬段景住，便是那引得晁盖打曾头市，中箭而死的祸首祸首。
段景住更感觉晁勇门路广了，交友之心也更加果断，笑道：“勇哥儿省了我们再到处驰驱发卖，我也不能不见机。今后如果弄得马匹，必然全数送来，非论路途多么艰巨，代价便按时价，一匹三十贯。”
段景住行走江湖多年，何曾被人如此宠遇过，看着礼贤下士的晁勇，也生出士为知己者死的设法。
段景住略作踌躇，看了看围着的人群，想来开了头，剩下的应当也不愁卖，并且晁天王名震京东，与晁勇攀上友情，今后行走京东也便利很多。
晁勇本来觉得段景住只是熟谙北边地理，又能贩来宋朝紧缺的战马，没想到他另有这般见地。
两人挑好马，晁三便开口道：“那匹乌骓和黄骠卖多少钱？”
晁勇买马恰是要派上用处，也没那么多讲究，闻谈笑道：“那便多谢段家哥哥了，无觉得敬，小弟请哥哥吃几杯酒如何？”
晁三固然走南闯北惯了，但毕竟少年民气性，听得马嘶声，雀跃道：“少庄主好运道，听这马嘶声，必定是北地好马，并且数量还很多，这遭倒是来着了。”
马贩操着一口北地口音，道：“这匹乌骓马是头马，便是在北地，也能够说是千里挑一的好马。实要一百贯，其他马都是五十贯。”
一起无话，次日晌午两人便到的济州城，这马市却在城外，远远便听得马嘶驴叫。
“宋国要与金国缔盟攻打辽国？”
别了阮氏三雄，走了一段，晁勇才想起本身只是晓得个大抵方向，却不晓得如何走，只好问道：“此去东京，有多少里路？”
“说来不怕笑话，我们兄弟却与平常马贩不一样。我等所贩马匹都是从契丹人马场盗窃的好马。以后一起往南，如果契丹人查的紧了，便会通牒河北查捕。我们便贩到京东来，如果查的不严，便在河北卖了。不是咱夸口，这相马、驯马的手腕，我不输那些马背上长大的契丹人，是以才敢去虎口拔牙，这份买卖在北边也是独一份。”
费了一阵劲，两人才挤到前面。只见十来匹好马正栓在那边，青骢、紫骝、赤兔、乌骓、黄骠，此中好几匹都不逊于晁盖那匹。
两人快走几步，来到马市，顾不得刺鼻的骚臭，走到那人头攒动处。
“哥哥说的是，契丹人建国已久，神驰我朝繁华，学我汉人礼法文明，野性倒是去了很多，这些年边陲也安静了很多。如果换成那金国，边陲之人恐怕又多磨难了。可惜那些高居朝堂之人眼界反不如你我，定下那联金灭辽的战略，还妄图借势收回燕云十六州，却不知今后会落空更多，恰是驱虎吞狼，久后必受其害。”
“话虽如此，要价还是高了些，两匹马一百贯。”
晁勇也是非常欢畅，如果能买的一匹好马，东京之行便快速多了，同时也可早些培养默契，今后上阵也有一个好帮手。
段景住常常行走江湖，对晁盖印记也传闻过。江湖拜帖换的是木制令牌，上面写有日期，过期则取消。晁盖部下行走江湖持有的是铁牌，铜牌倒是代表着晁盖本人。
晁三对济州倒是熟谙，领着两人找了个大酒楼落座，几碗酒下肚，两人也觉没了那很多生分。
段景住早看出晁三不过是一个主子，晁勇才是掏钱的主儿，却没想到晁勇倒是晁天王公子，赶快抱拳道：“倒让少庄主笑话了，段景住有眼不识泰山，段景住初来济州空中，还将来得及去天王庄上拜见，还请少庄主包涵。这马本日遇得明主了，小人也未几要了，一百贯，两匹马都归少庄主了。”
海上之盟倒是晁勇从后代汗青中得知，现在两国应当已经开端打仗，还没正式缔盟。宋朝官方议政相对自在，但因为晁盖庄上都是江湖人物，朝堂政事倒是很少有人体贴，是以晁勇也不晓得这缔盟之事是否已经传播开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