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逍遥丸
翌日凌晨，苏珮萱佯装病弱，让石榴去处王大娘子乞假。
苏珮萱顺着陈婆子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小坟包四周杂草丛生，坟冢混乱，阴风阵阵，令人毛骨悚然。
“苏二女人，我们又见面了。”北景昌微微点头。
一行人来到竹林，在苏珮萱的指引下，找到了阿谁知名坟包。北景昌命人挖开宅兆，翻开了那粗陋的棺材。
“二女人，前面就是了，那孩子的坟头就在去往苏家祖坟的林子里。”陈婆子指着竹林里的坟地，语气中带着几分惧意。
“哎，女人，这就走了？那五两银子……”陈婆子见苏珮萱要走，赶紧追了上来。
分开竹林，马车在城中七拐八拐，终究停在了一处严肃的府邸前。
见两人到来，陈婆子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规复如常，讪讪地笑道：“两位女人如何到这儿来了？但是有甚么事要叮咛老身？”
“石榴，春桃，我们走！”苏珮萱压抑着心中的肝火，回身便走。
石榴嘲笑一声，打断了她的话：“陈婆子，你就别装了！”
彼时陈婆子正坐在小堆栈的角落里，就着暗淡的油灯，啃着窝头。
石榴和春桃遵循苏珮萱的叮咛，找到了陈婆子。
春桃见状，一把按住银子，笑道：“陈婆子，这银子可不是白拿的。”
此言一出，北景昌顿时愣住了，他身后的几名衙役更是面面相觑，脸上皆是震惊之色。
“放心，少不了你的！”苏珮萱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分开了竹林。
陈婆子看着桌上的银子，眼睛都直了。她在这苏府当差多年，每个月也不过才几百文钱，五两银子赶得上她一年的人为。
苏珮萱福了福身，道：“北大人，昨日提及的孩子，你还记得吗？”
苏珮萱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抬脚便朝坟包走去。
“这……这如何美意义呢？老身已经被二女人调来做这安逸活儿，那里当得起女人如此厚爱？”陈婆子嘴上说着不要，手却已经迫不及待地伸向了桌上的银子。
“就是，有女人在呢，你怕甚么！”春桃也拥戴道，只是那声音听起来比石榴还虚。
“但是和苏家前管家张大胡子一样被绕指柔毒杀？”苏珮萱诘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希冀，又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庞大情感。
苏珮萱看着面前这个杂草丛生的坟头，心中五味杂陈。
“公然是中毒而亡。”北景昌细心检察了一番，神采凝重地说道。
苏珮萱一贯有主张，王大娘子也未几问，只传话来叮嘱苏珮萱好生疗养。
北景昌闻言，剑眉微蹙，高低打量了苏珮萱一番，见她神情当真，不像是信口开河，便将信将疑地问道：“哦？苏二女人是找那外室孩子的埋骨地了？”
说罢，她率先下了马车，石榴和春桃见状，也只得跟了上去。
这就是那不幸的孩子，同王大娘子的双生子一样，还没来得及看清这个天下，便被殛毙了。
“清闲丸？”苏珮萱喃喃自语。
春桃说话老是更软些，拉住陈婆子的手说：“我传闻外室那孩子你还照顾过几日，老爷他可曾给过你半分好处？厥后人死得不明不清，连个别面的葬礼都不肯办，还把你扔给秦小娘欺负，给她出气。你替他讳饰甚么？”
石榴和春桃见状，也不敢再说甚么，只得硬着头皮跟了上去。
陈婆子一听，神采顿时变了变，支支吾吾地说道：“这……这可使不得！老爷特地交代过，不能对外张扬此事，如果被他晓得了……”
陈婆子走在最前面，指着坟头说道：“就是这里了，当年老爷怕被人发明，只是草草地埋了，连块墓碑都没有立。”
石榴道：“我们女人说了，祖母又托梦给她，让她请人做那外室死掉的儿子做法事，好好超度一番。但愿你能带我们去坟前，也好让我们烧些纸钱。”
北景昌见苏珮萱如此笃定，心中也不免有些摆荡，他沉吟半晌，终究还是点头承诺了。
苏珮萱翻开帘子一角，匾额上“大理寺”三个烫金大字映入视线，在阳光下闪着冰冷的光。
进了大理寺，苏珮萱报上名号，不一会儿，便有一名官员迎了出来，他身着绯色官袍，腰间佩剑，剑眉星目，豪气逼人，恰是大理寺少卿北景昌。
陈婆子踌躇了半晌，终究还是抵挡不住银子的引诱，咬牙承诺了苏珮萱的要求。
“女人，我们真的要出来吗？这处所也太瘆人了……”石榴惊骇地躲在苏珮萱身后，声音都有些颤抖。
石榴掩嘴一笑，将手中沉甸甸的荷包放在桌上，说道：“陈婆子，我们女人惦记取你呢！这不，特地让我们给你送些银子来，也好让你买些好吃的补补身子。”
北景昌摇了点头，沉声道：“并非绕指柔，这是一种极其罕见的西域奇毒，名为清闲丸。”
陈婆子被石榴的话戳中了把柄，顿时老泪纵横，泣不成声地说道：“我……我……秦晚茵那贱人实在不做人！”
“女人，我们来这儿做甚么？这大理寺可不是甚么好处所……”石榴不安地绞动手指，脸上写满了顺从。
北景昌定了定神，抬高声音问道：“苏二女人，你可知这行刺但是重罪，你如有半句虚言……”
等着苏继儒去上朝分开，苏珮萱带着石榴和春桃，在陈婆子的带领下，悄悄地从后门分开了苏府。
春桃见状，赶紧递上一块手帕，柔声安抚道：“陈婆子，你别悲伤了！我们女人说了，只要你肯带我们去坟前，这五两银子就是你的了。你拿着这些银子，也好给本身存点养老的本钱。”
苏珮萱点点头：“是！请大人带人随我去，开棺验尸即晓得那孩子是否死于他杀！如是他杀，请大人明查接连害死我苏家三个小童的凶手。”
“怕甚么，这彼苍白日的，还能有鬼不成？”苏珮萱嘴上固然说得轻松，但心中也不免有些打鼓。
“北大人放心，小女子句句失实，毫不敢欺瞒大人。”苏珮萱打断了北景昌的话，语气果断地反复道，“请大人开棺验尸，便知真假！”
苏珮萱却只是淡淡一笑，说道：“放心，本日我们可不是来告状的。”
“嗯？”陈婆子抬开端。
棺材里，只要一具小小的孩童骸骨，固然已经畴昔了数年，但那骨头上仍然清楚可见班驳的青紫色，触目惊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