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游方货郎
“为何不能试？”
“那我如何晓得你这东西灵不灵光？”围观的人群也都起了哄，说不能试如何晓得真假。
中年人点头道：“若没有就不会做这一行的买卖了！”
坐在楼里，太白醉香气较内里闻着更加的芬芳，关天养已经恨不得从邻桌抢一杯来先解解谗，那里另故意机听小二细扯？拍着桌子叫道：“废甚么话，先打半斤太白醉，其他的你看着办就是了！”小二一边服侍茶水，一边应道：“半斤太白醉先上，下酒菜三个，一个热的、两个凉的，如果不敷能够再加，爷看可好？”这一声‘爷’叫得关天养浑身舒畅，道：“好，你安排，你安排就是！”小二打了个躬，扯起嗓声大声呼喊道：“二楼七号桌，先上半斤太白醉……”就蹬蹬地下楼去了。
中年人仿佛一点也不诧异关天养的还价，还是淡然隧道：“一个晶玉我连本钱都收不返来！不卖！”
“我的东西我清楚，只要小哥用了一次就绝对会照顾我第二次、第三次。有了千里鹤，小哥找我就便利很多了！”
中年人面沉如水，看不出内心在想甚么，只是饶有兴趣地把关天养盯着。世人都劝关天养别买，上了当连找赔都没地儿。关天养也不晓得哪根筋搭错了路，心说：“我明天还非买到不成！”见中年人还是不置一辞，就道：“你的东西没人晓得真假，我的晶玉赚来也是倍加艰巨。若你不卖，对我来讲天然是没甚么丧失的。若我买到假的，那也好只认不利！”
中年人道：“晓得，通大恒钱庄明天开出的兑换比价是一个晶玉换二十四两黄金，约值三百八十四两白银！”
菜上来了，两荤一素。荤的是清蒸鲥鱼和香熏猪头肉，素的是凉拌黑木耳，佐饮太白醉是再好不过了。关天养酒量本来不大，只是爱太白醉的香和醇，以是隔三岔五地来上一回，此时饿着肚子急饮了三杯，眼神不由都有些飘浮起来。正伸箸夹菜，只听楼下大街上有人呼喊：“卖宝贝嘞，卖灵兽嘞，卖符箓丹药嘞。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关天养顿感惊奇，暗道：“向来没见过有人这般卖宝贝的，敢情是个游方的骗子？”伸头出窗外，见是个边幅平平的中年人，正摇摆着一只巨大的拨浪鼓，边走边呼喊。背上的大背篓里插着好些希奇古怪的东西，没一样是市道上常见的。路人虽觉诧异，却没人号召扣问。关天养禁不住笑道：“这年初……甚么人都有！”
“小哥不买，我卖甚么？”
太白醉不但是九夏城的第一名酒，乃至在三楚大地也算首屈一指。奎元阁恰是仗着此酒成为九夏城第一楼，两百年来，买卖好得出奇。都说‘不登白鹤楼就不算到过九夏城，不饮太白醉实在枉为人生’，可见此酒的魅力了。
中年人将千里鹤、腾空虚渡和破妖弩给了关天养，又拿出一张小纸片道：“这是咒语，还请小哥好生保管。这些宝贝都是未曾用本命元神祭炼过的，谁得了去都能够用！”关天养将东西都放进乾坤袋，道：“若真好用，转头必然再来照顾！”又分开人群，扯着喉咙高唱着坊间俚曲，一步三摇地走了。
“卖宝贝嘞，卖灵兽嘞，卖符箓丹药嘞。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来瞧一瞧、看一看呐……”
酒饱饭足，会过钱钞，哼着小调一摇一晃地出了奎元阁。此时他是酒劲上来了，浑浑噩噩，信由所之地走着，底子未曾想畴昔哪，只感觉越走人越多，热烈得像是赶庙会似的。
“十个晶玉！”
“破妖弩！”
关天养哈哈笑了起来，显得感觉荒诞透顶，偏嘴上还问：“多少钱一个？”
关天养道：“你不感觉你卖得有些离谱了么？在场的一年到头怕是都挣不了二十两银子，你这东西一个就得要人两千两白银，嘿，嘿嘿……诸位，我是不是酒喝得太多，听错了？”世人都起哄说他没喝多，是这个价。
中年人道：“做买卖以诚信为本，小哥若不信我，那也没法了！”将‘腾空虚渡’收了归去。
中年人听他这般说，就点头道：“好吧，我卖给你。别的我再免费送你只千里鹤。”
一杯入了口，关天养就感到整小我都要飘起来似的，说不出的美好。咕嘟一声咽下了肚，淡淡的暖意从胃里漫延开来，整小我蓦地精力起来，禁不住感慨道：“好，好，真他娘的好呀……”然后又是一杯下了肚。
关天养竖起手指头道：“一个晶玉，我只给一个，买你这个破妖弩和腾空虚渡。如何样？”
关天养讶然，道：“这是甚么事理？”
听着这声音关天养愣住脚步，四下里一张望，见先前在奎元阁上见着的那中年人正站在街边，呼喊叫卖。围观的人很多，却鲜有上前扣问的。他分开人群，挤到中年人面前，打了个清脆的酒嗝，问：“你是卖宝贝的？”中年人道：“不但有宝贝，灵兽、丹药、各种符箓、奇珍奇果是应有应有！”关天养懒得听他吹嘘，挥手道：“别跟我卖狗皮膏药，你只拿一样给我看，真如果宝贝，我买了！”
中年人摇了点头，神情淡定得近乎落寞，仿佛在说：“你不识货，我懒得跟你普通见地！”见围观的人满是一副看笑话的神情，清算起东西就要走。关天养却又来了兴趣，拦下道：“如何，不卖了？”
“破妖弩？”关天养不无诧异隧道：“你说你这东西能破妖？”
听着这话，关天养心底刹时间被照亮了，没由来的一震。只可惜酒后脑筋浑浑噩噩，不清不楚的，待要将眉目理出来时，那一抹亮光已经沓如黄鹤，不成寻踪了，心底还是暗中一片。出了半晌的神，关天养才取出两个晶玉，道：“给你！”世人见他果然拿出了晶玉来，纷繁收回了赞叹之声。
“你就这么有信心？”
“好，那我再给你加一个。不卖就算了！”
“啥？十个晶玉？”关天养连价都懒得还，将破妖弩插回背篓上，扭头就走。中年人连挽留的意义都没有，仿佛一副爱买不买的架式，持续叫卖着。
“当然！”中年人道：“三百年以上修为的妖孽怕是不可，但三百年以下修为的挨上一记便是不死也得重伤！”
“此宝只可用一次，以是不能试！”
看着关天养的背影，中年人的眼里闪过一抹异色。在旁人看来，他或许是因为做成了一单买卖而镇静吧？目送着关天养消逝在人群中以后，中年人才持续叫起了卖来，却哪有人像关天养这般不惧被骗被骗来照顾他买卖呢？
“给个公道价，我买！”
关天养走了几步，越想越气不过，又回身来问道：“你晓得一个晶玉值多少黄金、多少白银？”
奎元阁的店伙极有眼色，不分贵贱，一概热忱接待——当然，如果穿着富丽，气质贵重者天然更加殷勤殷勤了——见关天养一名，就领到二楼大厅靠窗的位置坐下，问是用饭还是宴客、一名还是几位。
中年人摘下一只纸鹤道：“这个叫‘千里鹤’，有了它，你便能够给千里以外的朋友写信，斯须工夫便可达到！”关天养道：“这个不好！”说着，从背篓上拔下一只状似纸糊风车的玩意儿道：“这是甚么？”悄悄吹了口气，风叶却并不转动。中年人道：“这叫‘腾空虚渡’，别在衣领上，只须念动咒语便能飞上云霄，百里以内，任你遨游！”关天养呵地一声笑道：“真的假的？我尝尝！”中年人点头道：“不能试！”
关天养又拿起一只状似旗花火炮的东西问：“这是甚么？”
“那小哥出多少？”也许是见关天养有诚意，中年人这才松了口，不再像先前那般不为所动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