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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清》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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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造反从娃娃抓起

“李小哥此言差矣,戒尺笞肉,非为呼痛之声,乃是要门生凛心折膺……”

一巴掌拍下去,屋外响起了喝彩声,这当然不是捧角或者画外音,而是李肆搞的“凤田村蒙学”下课了,几十号憋坏了的小孩子涌出来嬉闹。

李肆还没涣散到束手当起“研讨生”的境地,搞掉了赖一品,只是把拦着本身前路的一块石头搬开,前面不管是只想发财致富,还是能把造反付诸行动,手底下都得有人才。想想本身也不过十七岁,时候有的是,李肆就定下了本身穿越而来的第一项耐久计谋:造反从娃娃抓起。

目睹这教书先生已经有了内伤的迹象,李肆感觉本身不能再袖手旁观。讲授内容临时不好改,可李肆却想从情势上作点冲破,银子再少,砸水里也得听个声。而看先生那模样,就晓得这点小小的窜改也难以接管。

如果段宏时给他的是整部元史,说不定他早丢去垫床脚了,可只是让他读《食货志》,李肆非常猎奇。他拜老秀才为师,一半是想操纵这老头背后的情面,一半也是想看能学点甚么。而这帝王术,在他的了解里,大抵、或许、多数是勾心斗角的权谋策画,如何能跟食货志牵涉在一起?

“世祖中统元年,始造交钞,以丝为本,每银五十两易丝钞一千两,诸物之直,并从丝例。是年十月,又造中统元宝钞……”

李肆一边走着,一边提住了两个绕着他玩老鹰捉小鸡的小拆台,将他们顺手一扔,那儒衫青年哎哟一声,隔着七八米远就在伸手,仿佛想接住这俩七八岁的小孩,恐怕他们摔坏了,却不料两个小子就跟猴儿似的,在地上滚了几圈,接着就蹦了起来,哈哈直乐。

可正式拜师以后,段宏时段老秀才既没给他开专题讲座,也没给秘笈手稿,而是丢给了他这么一本书:《元史-食货志》!

“贫苦孩子,皮糙肉紧,你用戒尺打他们,可得加上三分力才行。”

书是筹算看下去了,因为有“李四”的影象,这繁体字读起来也不算吃力。可这从右到左、从上到下的竖排版式就实在有些坑爹,更难忍耐的是,泥马的连个标点标记都没有,读起来就跟牛吃草似的,还得交来回回地嚼!李肆充分体味到了穿越者回到古时,把订立标点标记当作甲等大事来抓的感受。

“你先读两个月,两个月后,看你读出了甚么东西,老夫再决定该如何教你。”

拿着这本书,忆起段宏时的话,李肆恍忽间感觉,这老头就是个蒙前人,而本身是他鞭子下的一头憨羊。

范晋范秀才是广州府人,因为“家中有事”,不得不跑到英德亲戚这里借居,段宏时是他的发蒙塾师,李肆提到要请蒙学先生,段宏时就将他荐了过来。

李肆闲随地说着,对方固然是个秀才,可也是段宏时的弟子,算起来大师是师兄弟,也就用不着太客气。

带着疑问,李肆顺手翻到钞法篇,看到的就是一副几百年前的金圆券杯具,以是也就耐着性子,对峙看了下去。

办蒙学,还是免费的,大功德。村里这个春秋段的小子有二三十个,村人们也都在头疼管束的题目,都纷繁点头,商定了每日从巳时到未时这段时候,也就是上午九点到下午三点,让小子来读书,毕竟是贫民家孩子,其他时候还得帮家里干活。

“进收支出的进?”

“忌讳的禁?”

“呃……阿谁,不……不知有汉,无……不管魏晋的晋。”

就只是这点震慑,却让凤田村有了喘气的余裕,李肆也得以静下心来,开端研讨段宏时的“帝王术”。

“盍孟晋以迨群兮,这个晋。”

在西牛渡初见范秀才,听他自报家门时,就让李肆楞了一下,范进?

以是李肆对这蒙学的定位,就是端庄的蒙学。从《三字经》、《百家姓》学起,最后是《千字文》,这就是所谓的“三百千”。这时候的蒙学本来还要教《古文观止》和《四书》,李肆却没这个筹算,目标就只要一个:让小孩尽快学会认字写字。

“范秀才,还没风俗么?”

元史李肆可真不熟谙,就晓得张弘范、史天泽、忽必烈和脱脱甚么的,另有个很短长的王宝宝……而所谓的大元,在他看来也是个伪朝,一样是鞑子,只是比满鞑蠢得太多罢了。段宏时让他读元史,贰内心还真有些冲突。

到底家中有甚么事,能让一个秀才离乡背井,从繁华的广州逃窜到英德这粤北穷乡来,李肆并没多问。看这范秀才的性子,也是捏死了都难放个响屁的主,多数是遭了恶人逼迫。归正他找的是教小孩认字写字的先生,又不是找幕友师爷,没那么多抉剔,这范晋还是个秀才,更好。

勉强读了几页,估摸连一千字不到,李肆就开端头晕目炫,开初那点落拓之心消逝无影,胸口烦躁愁闷,啪地拍了桌子,造反!先造这古书的反!

上午,支草拟屋的朽烂木窗,挤出去的阳光恰好铺洒在木桌上,李肆就着光芒,摊开一本书,落拓地读了起来。

借着在村里名誉高涨的机会,李肆提出了创办蒙学的设法,让村里统统六岁以上十四岁以下的男孩都来上学,还声明不收学费,他一手包办。

像其他穿越者那样直接给小孩子们灌输“科学知识”、“反动精力”,把他们培养成奇迹中坚,李肆还享用不到那种福分。现在固然在村里立起了名声,可冲着村人还满口康熙爷圣明的德行,他就干不了甚么太特别的事。

这本是个极好的机遇,平常官老爷清算某个乡绅,其他乡绅都会伸伸手,被逼急了,大师还会联成一气对抗官老爷。可此次性子分歧,钟上位治家不严,放纵赖一品捅出了天大的洞穴,以是也没哪个乡绅出来替钟上位说话。

赖一品的死对钟老爷打击很大,本来他有两处依仗,一处就是身为胥吏的赖一品,钟老爷靠着赖一品才气连通衙门,威压乡里,一处就是和他有“特别买卖”来往的白总兵,借着这块招牌狐假虎威。有这两处依仗,钟老爷对上知县李朱绶都懒得哈腰。现在赖一品被清算了,白总兵还参与了此事,钟上位天然感受大厦将倾,不是他和白总兵的烂事还没掰清,李朱绶还真有将这家伙完整搞掉的心机。

还是不懂,李肆当时想抽人了,这家伙用心拆台呢……

遗憾的是,事情毕竟只落在赖一品身上,并且白总兵可没想过要整垮这条握着他太多烂事的狗,以是李朱绶能做的也只要这么多了。

课堂有了,还需求教员,既然是蒙学,李肆也没想着把精力全花在这上面,而是请段宏时保举一个贫寒童生来当教员,每月三两银子,饭食由村人轮番管,成果段宏时找来的人,又是一个秀才……

他之前在矿场改革了冶铁炉,这十来天下来,不但柴炭省下三成多,每天还能多开一两炉,收益大师有目共睹,村人固然无知,却晓得不能白占便宜。关凤生田大由提了议,矿场上的村人点了头,李肆就吃上了五份炉工银,相称于关凤生这个炉头的一半薪水,一年六十两。

目睹两大根阳春白毛都被清风吹走了,范秀才不得不委曲地下里磕巴,这才换来了李肆一声恍然并且拉长了的哦,《桃花源记》他还是有印象的。这一声哦既是光荣,又是遗憾,不是《儒林外史》里“范进落第”的阿谁范进呢。

是 由】.

范秀才张嘴就开端跑酸,李肆不得不从速挥手喊停,皱眉之余,也越来越思疑这家伙真是阿谁书中人物的原型。

应当没这么起名的吧,犯禁?

这点银子跟李肆给矿场带来的效益比拟,天然微不敷道,可大师都是贫苦人,改革冶铁炉带来的效益还只能填到账面上的负债里,李肆倒是要分润大师拿到手的银子,以是他也感觉村人的诚意已经很足了。

李肆微微着恼,听不懂……不管是李肆,还是李四,学问都还没深到能背得出班固的《幽通赋》。

走在前面的李肆脚踝一拧,差点扑进垄下的水田里。

“子夏之晋的晋。”

李肆那里来的钱?

提及这个秀才……真是有些无语啊。

搞明白了名字,李肆就带着他回凤田村,没想到事情这么顺利,范晋非常感激:“李小哥,别唤我秀才,唤字便可,我字重矩……”

李肆出了屋子,正看到一群年纪大小不等,衣衫褴褛脏乱的小孩,挤在屋子前的空位里扭来打去,很有点后代村落小学的味道。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穿戴身洗得发白的儒衫,依在门边,呆呆地盯着这些泥猴似的小孩,一脸不晓得是苦水还是汗水的扭拧。

每月五两银子可办不了甚么正式的蒙学,李肆也只是出钱租教舍,请先生罢了。村人支撑,课堂倒是立马有了,就是李肆那破草屋中间的三间屋子,本是他李家的财产,只是为办李老爹的丧事,三年前卖给了林大树。见李肆要办蒙学,林大树就将这三间屋子让了出来,还不收房钱,李肆好说歹说,才只勉强承诺每月收一钱银子。

赖一品已经死了七八天,有段老秀才支招,李朱绶狠狠削了钟上位一顿,传闻还差点拖进了班房里,把那钟老爷吓得肝胆皆裂,就一向缩在家里,大门都没出过。到现在都还没顾着来清算凤田村,更不消说查探细节,搞清楚始作俑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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