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周德威力救存孝
晋王看了黄河，回营坐下，即令李嗣源、康君利、李从信：“与你四路诸侯，王重荣、韩鉴、曹顺、周顺帅兵一万过黄河，与巢贼劈面南首安营，轮番出马。”又叫存孝：“你同安休休、薛阿檀、薛铁山、贺黑虎，领一万人马，过黄河与巢贼劈面北首安营，轮番出马”。众将领令，统兵过黄河来。
当时令邓天王之计果行，则存孝冤死久矣，唐天子何日得还京师耶？
黄河源发远，万里涌狂澜。
却说存孝等候天明，领兵南首下去，看那大哥，被巢兵杀得尸横岸口，血染河道。存孝痛哭，与四将商讨道：“你们守营，我过黄河见父王，禀命一遭，却返来拿这贼也末迟。”
古言斯水从天降，巨浪洪涛过太行。
廓清何日见，贤圣产其间。
晋王默思很久，答曰：“智囊之言有理！”就叫拿回存孝。晋王问曰：“汝如何一旦负义，擅自造反？”存孝告曰：“儿受父王厚恩，欲报未能，怎肯造反？”晋王曰：“你既不反，如何说知罪？”存孝说：“父王问儿知罪，儿因逆贼劫了大哥的营，儿未曾领兵救应，是这个知罪。”德威口：“大王几乎中了此贼的犯将计！且把存孝囚在营中，大王差一个的当甲士，到贼营前探听个动静，便知真假。”
二将逞服从，马蹄纵乱横，
放开白玉辔，方显两龙腾。
逸狂诗云：
德能力救方能免，博得芳名万载扬。
话说晋王遣人探听，黄巢差总管葛从周领兵四十八万，在黄河西岸安营。晋王即令起营，四十五万番汉兵，二十七镇诸侯人马，径近黄河。周德威曰：“大王人马，可在东岸安营，遣兵过黄河交兵。”晋王说：“周德威与李存孝领五百锦衣人，保吾看黄河一遭。”众军得令，不移时，即到黄河岸边。晋王举目看那黄河，水势凶暴。有诗为证：
眺望黄河混迷茫，昆仑气脉发来长。
卓吾子评：
却说周德威跪下说：“大王不成因一时之怒，而杀自家大将。今存孝反与不反，你也拿来问个明白，当时杀也不迟。”
七井三门险，通淮入海难。
犯将谋成谗复戕，昏黄险误杀忠良，
却说晋王升帐，只见大太保哭进营来。晋王惊问嗣源，嗣源把存孝劫营建反事情细说一遍。晋王问：“他怎的反？”中间闪出两个仇敌康君利、李从信，向前告曰：“夜来黑影里，只见虎磕盔、皋比袍、搪猊铠、毕燕檛、横铁搠，一边里杀，一边里骂，说：“父王用人不当，有功不赏，无功不罚。”晋王听言大怒。守营将报云：“存孝上马等令。”晋王说：“他既反了，却怎又来见我？”二人说：“这贼，只说父王不知，他此来又要将老营兵赚过河去，父王只问他，知罪不知罪，他若承诺知罪，父王可就令人拿去杀了，除此一害。”晋霸道：“这件事，是个两端不相照的事。”晋王命存孝进营，遂问：“存孝知罪么？”此时存孝，不知是阿谁知罪，想是南首下，贼将劫了大太保的营，我兵未曾策应救护，敢是这个知罪？便答道：“儿知罪了！”晋王就叫刀斧手拿存孝去斩。从信、君利传闻斩存孝，喜不自胜。逸狂有诗云：
邓天王即整点人马，比及天晚，将近半夜，领兵到李嗣源营前，就杀出来，一声炮响，却开了营，一边杀人，一边叫造反。众将传闻反了存孝，都驾船乘夜走过黄河去了。却说北首下存孝营听知，问是那边锣声鼓响，人说是巢贼的兵劫了大哥的营，存孝说：“不要妄动，比及天明，讨这劫营的贼来雪耻罢。”
却说邓天王正杀了半夜，领人马竟回本营，来见葛从周。从周问曰：“劫营之事何如？”邓天王答曰：“全中我计了！”从周大喜道：“这是你的头功，”邓天王说：“今营中贫乏粮草，小姑息领人马占华州，催运粮草来，以救燃眉之急，不知总管意下何如？”从周说：“如此甚好。”邓天王恐存孝来寻他，故说催粮，以便脱身。
却说哨马报与葛从周曰：“今有李晋王部下第十三太保李存孝，活捉彭白虎，打死班翻浪，活捉孟绝海，杀败人马，特来飞报。”葛从周传闻大惊道：“这三个豪杰死了，天下难保！”上面闪出耿彪，向前高叫总兵曰：“将在谋而不在勇，兵在精而不在多。明日下官出马，若要活存孝，就活捉来；若要死存孝，就斩头来。”葛从周喝曰：“孟绝海那三个豪杰，岂不如你，却被他杀了，何况你乎？”又一人身长丈五，膀阔三停，倒是五军都救应邓天王，大呼曰：“末将有一计，可成大功。”从周问：“是何计？”邓天王说：“是犯将计，借刀杀人。南边是李嗣源营，北面是李存孝营，彻夜半夜时分，未将假装存孝兵反，口称我是十三太保李存孝，今父王用人不当，有功不赏，我今反了。头子传闻反了存孝，谁敢出来，必然都过黄河报与晋王。晋王必然自来拿存孝杀了，营中没了存孝，就有雄兵百万，战将千员，吾不惧矣！”从周说：“此计甚妙！”
忆昔鸿濛判，昆仑是祖山。
晋王传闻，即令李嗣源领兵过了黄河，径去巢虎帐前索战，军士报葛从周曰：“现在唐兵在营前索战。”葛从周曰：“何将愿去对阵！”言未绝声，闪出大将耿彪叫曰：“小将愿去出马！”披挂抢先，立即向阵前问曰：“来将是谁？”嗣源说：“吾是大唐李晋王世子，大太保李嗣源，你是那个，敢来与我对阵？”耿彪答曰：“吾是大齐天子驾前大将耿彪！”李嗣源问耿彪曰：“不知你军中阿谁贼定下这犯将计来，着我父王发怒，把存孝杀了！”耿彪传闻杀了存孝，叫嗣源曰：“若论我耿彪，也不怕存孝，是我营中邓天王定的奇策。”嗣源曰：“我家到未曾中你的犯将计，你今中我赚将计了。”耿彪曰：“何为赚将计？”嗣源曰：“我父王固然发怒，存孝未曾受刑，正在迷惑之间，着我来探动静，本日被我把你言语都赚出来了，却不是赚将计？”耿彪大怒，拍马舞刀，就砍李嗣源。嗣源持戟急架，未知胜负如何？且听下回分化。有诗为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