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好,就依云台之计,在常德府重整旗鼓,光复荆州、武昌。”他镇静地说道:“我成心编练一支新军,云台可否助我一臂之力?”
局势严峻,汪克凡雷厉流行,叫回汪克斌后,第二天傍晚就找了一条夜航船,送一家人沿水路前去长沙。
因为左良玉不测逃脱,湖广的局面俄然崩溃,堵胤锡逃离武昌府以后,没偶然候考虑将来,也没有甚么通盘的长远打算,被汪克凡这一问,心中感到一阵茫然。
“常德府,常德府……”堵胤锡喃喃念叨着,眼中垂垂有了光彩,常德一府之地,总比崇阳这座小县城强的太多。
堵胤锡屯兵常德,如果清军南下进犯长沙,他既能够北长进犯武昌,包抄清军的后路,也能够过洞庭湖进犯岳州,拦腰截断清军的补给线,还能够回援长沙,表里夹攻,使清军防不堪防。
老船工指导之下,汪克凡才晓得这首山歌的内容,此中最后一句,令他怦然心动。
只求为国尽忠,仗义死节很简朴,舍却这大好头颅,天然成绩忠烈之名,但他非常清楚,这只是一种不负任务的做法,忍辱负重,扶危定倾,才是真正的大智大勇。
就连汪克凡,也但愿堵胤锡分开崇阳。
“回总爷的话,老朽当年也是隽水河上的风骚人物,一首山歌颂出来,两岸的女人全丢了魂……”那老船工满面风霜之色,却笑呵呵地非常开畅:“如何,你莫非不懂?这可真是媚眼抛给瞎子看喽!”
“眼下这个局势,游公可有长远筹算?”(堵胤锡号牧游,游公是对他的尊称)
南明朝廷岌岌可危,湖广已经变成了火线,堵胤锡情愿挺身而出,编练新军,不会有人指责他争揽兵权。
湖南湖北在明朝是一个省,之间没有明白的边界,常德位于湖广中部,堵胤锡也算留在湖北,能够同一批示抗清火线的战役,对军心民气都有提振感化。
他部下只要一千多人马,崇阳一带充足折腾了,堵胤锡将来倒是湖北的最高统帅,应当找一块更大的按照地。
除此以外,因为常德位置偏西,有洞庭湖作为天然樊篱,能够暂避李自成和清军的锋芒,争夺贵重的生长时候。
傅诗华出身于江西进贤的士族大户,大伯傅冠曾担负过崇祯年间的礼部尚书,再过两个月,李自成绩会死于湖北九宫山,农夫军残部一起烧杀泄愤,进入江西以后,把傅冠的家人杀得干清干净,傅诗华的父母也难以幸免。
章旷走了,傅上瑞走了,牛忠孝也走了,大部分的官员兵将还是去了长沙。
“若游公也去长沙,湖北再无朝廷大员,各地州县必然传檄而降,局面更加不成清算。”他停顿一下,减轻语气说道:“晚生觉得,游公当以常德府为根底,进可截断长江水路,威胁荆州、武昌,退可与长沙照应……”
俄然,身边响起个沙哑的嗓音,一名老船工顺着那曲调哼了起来。
“真的!”汪克凡猛地睁大了眼睛:“多长时候了,我如何不晓得?”
为了制止和农夫军成为死敌,也为了制止傅诗华悲伤,特地让她告诉傅冠,必然要带着家人分开进贤。
得把傅诗华送走,和刘氏一起送到长沙,送到火线安然的处所。前次水匪打击崇阳,刘氏和傅诗华都果断不肯撤走,汪克凡可不想再来这么一回,要筹办兵戈,筹办打大仗,就得先处理后顾之忧。
饶你是百炼钢,终化作绕指柔,相公虽是个顶天登时的男儿汉,这几个月同床共枕,早入了奴家的和顺乡,现在更是珠胎暗结,只等瓜熟蒂落。
汪克凡承诺下来,伉俪二人回身出门,他俄然又想起一件事,对傅诗华问道:“你此次去江西,见到大伯没有,嗯,我教你的话带到了么?”
……
挥手道别,船离船埠,汪克凡回身要走,身后俄然传来“铮――”“铮――”的琴声,回身一看,傅诗华正坐在船头,手抚瑶琴而唱,歌声委宛动听。
他话里较着有招揽的意义,汪克凡却假装没听懂:“末将闲暇之余,练兵的心得都记实在册,能够给游公做个参考。”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傅诗华脸上一红,一副又羞又喜的模样,凑到他的耳边小声说道:“阿谁,我有孕了……”
压服堵胤锡以后,汪克凡回到家中,不测见到了别离一个月的傅诗华。
汪克凡摇了点头。
汪克凡的神采很严厉。
“老丈,这歌子……你会唱么?”
“这个……”堵胤锡一时语塞,沉默半晌才叹道:“国事腐败至此,只要尽人事听天命,纵死无怨……”
堵胤锡固然是南明政权中少有的开通人物,但终归不是那种雄才大略,只凭一己之力就能窜改乾坤的魁首,留在崇阳帮忙有限,反而会让本身束手束脚。对这个潜伏的盟友,又不便,也不能耍甚么政治手腕,最好还是各自生长,需求的时候能够相互照应。
她用的是赣越一带的方言,汪克凡听不太懂,但能感遭到此中包含的交谊,这歌声仿佛在诉说着倾慕,诉说着甜美,另有一丝模糊的谦虚。伉俪二人遥遥相望,航船越来越远,傅诗华的歌声也终不成闻。
傅诗华新年后去了江西,回故乡看望父母家人,汪克凡军务繁忙,没有陪她一起去,小别胜新婚,两人见面后别有一番亲热。
“李闯与满清固然来势汹汹,但我大明也不乏忠义之士,只要游公振臂一呼,必有无数军民呼应,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汪克凡说道:“但晚生觉得,游公留在崇阳不当,崇阳虽是大县,丁口也不过十余万人,四周通城、通山、蒲圻也大多近似,数县之地纵横不过三百里,城池狭小低矮,倒霉于雄师驻扎……”
“嗯?你这里仿佛变得好大,如何回事?”汪克凡一只手揽在她的胸前,俄然有了不测的发明。
找到刘氏一说,她倒没有反对,只是想要儿子一起走,汪克凡几次安抚解释,才压服了她。刘氏又提起次子汪克斌,要把他一起带走,在长沙另寻一家书院就读,不能迟误了学业。
帮手能够,但不会跟你去常德,也不能挖我的墙角……
找了个合适的机遇,他和堵胤锡停止了一场推心置腹的说话。
武昌眼看难以光复,长沙就是将来的省会,崇阳却只是个小县城,除了堵胤锡和他的部属以外,大多数人不肯冒着风险留在这里。
“哎呀,早晓得不该让你去江西,来回驰驱怕动了胎气。”汪克凡心中一阵悸动,穿越后总有一种身处洪荒般的孤傲,如此生命有了持续,心中立即涌起了一股激烈的任务感。
堵胤锡却曲解了,不悦地问道:“如何,你也要劝我去长沙吗?”
“在家找郎中看过,已经三个月了。”傅诗华眼睛咪咪,嘴角弯弯,带着三分对劲,三分奸刁,笑着推开了汪克凡捂在胸前的魔掌:“我有了身子,这里当然会变大,亏你还带兵兵戈,莫非不知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事理……”
常德,位于洞庭湖西侧,与岳州隔水相望,北侧就是荆州府,间隔长江只要一百千米摆布。因为常德位置偏西,背后就是湘西山区,大眼一看,仿佛计谋位置并不首要。但实际上,常德就像一颗钉子卡在湖广的腰眼上,计谋职位乃至高太长沙,在后代抗曰战役中,曰军因为忽视了常德的首要姓,几次长沙会战都铩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