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别时容易
谢灵烟嘻嘻道:“说出来吓你们一跳,这位前辈便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莫云踪前辈。”
莫云踪又正色对对二妖道:“二位也莫要再谢,你们虽自称除掳人后代之事一步踏差,再无其他罪过,但毕竟是一面之词,本日我感念二位伉俪情深,又局势告急,才脱手相救,若来日查证你们另有罪过,杀你们之人,必也是莫云踪!”
应飞扬望着三人拜别身影,心中甚是不舍,相处虽短,但这三人给应飞扬留下极深印象。傅清名作为三人之首,辞吐得体,进退有度,恰是王谢弟子风采。张毅之虽话虽少,却也沉稳精干,至于谢灵烟,应飞扬心中一笑,固然她绷着脸装出一副冷傲女侠像,但纯真仁慈之气却天然透露,方才放生贵重的寻香蝶时的模样,更是犹显敬爱,让人好感大增。
碧木伤势远比青萝轻,如法炮制之下,并无困难,不一会,只见碧木庞大身躯垂垂缩小,但碧色光彩散去,那巨大巨怪已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青衣男人,端倪英挺,棱角清楚,固然失了一臂,但与青萝并肩而坐,当真是一对班配的璧人。
一听洞府二字,应飞扬才俄然想起,高呼道:“糟糕,小眉还在地宫里躺着呢。”应飞扬支会一声,便要归去找人,“等等,我跟你一起去。”谢灵烟喊道,芊芊素手一扬,胖虫胡蝶又从她袖口飞出。
“你傻啊,用满三次它不就死了?”谢灵烟白了他一眼,理直气壮道。
应飞扬见她用襟曲解话义,一时不知如何接话,弄得尽是难堪。莫云踪笑着打圆场道:“好了,谢丫头你别玩弄应小友了,你等三人亦不消妄自陋劣,人力总有不及之时,但三位仗义助人之侠心,却令鄙人甚是感佩。本日你们三人故意结,我要就不替其间仆人挽留你们了,不过来日,我叨扰凌霄剑宗时,你们可别不让我入门。”
一起上应飞扬等四位小辈与莫寻踪随便扳话,只觉莫云踪辞吐风雅,见地博识,说话间引经据典,又毫无前辈高人的架子,与之扳谈如沐东风。皆是对他大慰感佩。不知不觉,一干人就回到了清河村村口,凌霄剑宗三人却在村口立足不前。
却见谢灵烟转过身来,手在嘴边撘成喇叭形一字一顿喊道:“多-谢-美-意-不-劳-挂-心。”人影越行越远,银铃般的脆声被风撕碎,洒在了寒夜里。
傅清名面露窘色的摇点头:“仇人不敢当,救人的是你和莫前辈,我等底子毫无作为,那里敢再邀功。”
莫云踪微微点头,道:“如此便罢,你二位重伤初愈,应当尽快将木元之力化归己身,还是先回洞府中调息吧。”
伴着分裂周遭氛围的迅疾厉风,一痕锋利剑气在黑夜中璀然现形,严肃,凛锐,气势恢宏,剑气迸射而出,若帝皇出征,所当者破,所见者靡,反对在前的树木悉数拦腰砍断,在夏季硬土上留下一道延绵百步的裂缝才渐消无形,却有一股凌冽庄严的剑意弥空不散,震慑世人。
“你的意义是说我们三人的感化还没一个虫子大喽。”谢灵烟满脸嘲弄的道。
※※※
傅清名道:“莫前辈,应兄弟,人既然已安然寻回,我等就此别过了,本日得见二位,实乃三生有幸,我们山长水远,后会有期。”
“你此人,如何动手没轻没重的。”耳中传来饱含怒意的清脆声,只见谢灵烟柳眉倒竖,面带嗔色,劈手将沐小眉夺了过来,像抱布娃娃普通抱在怀中,顾恤道:“这么粉嫩敬爱的娃娃,你也美意义欺负她。”
回到地宫,胡蝶飘乎乎的落在沐小眉头上,接着背上一抖,翅膀化作磷光散开,又变回了胖虫模样。爬在小眉发髻间,小眉仍躺在地上熟睡,嘴角上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应飞扬见了又不由气结,用脚轻踢了她了下,成果沐小眉只是顺势翻了个身子,应飞扬也不管了,直接拎着胳膊把她提起。
谢灵烟白了他一眼,轻声先容,本来这莫云踪是无门无派的一名散修,仙法高深,又爱好四周游历,济弱扶倾,江湖上颇负盛名,但他行迹飘忽,名声虽盛,有缘见他的人倒是寥寥,故交称“云踪莫定”,
“傅兄说那里话,此次若不是你们的寻香蝶,我还不晓得要在山上转到何时。”
一旁应飞扬看的瞠目结舌,心中震惊更是无以言表,似是这一剑为他翻开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大门,暗自赞叹道:”天下竟有这么恢宏霸道的剑气!剑气已在青萝夫人体内暗藏多年,仍有如此锋芒!真不知多大的本领,才气接下全盛时的这一剑。”想及此处,应飞扬才明白方才气胜碧木是多么荣幸,心中连念数声幸运。
碧木一愣,道:“我无大碍,不劳先生破钞真力了。”
二妖心中欣喜自是难以言表,齐齐对白衣男人和应飞扬下拜道:“多谢两位恩公互助。对了,不知先生高姓大名,我伉俪今后定当回报。”
“不成不成,仇人都到了村口,却不邀他们进村报答,被别的村听了,但是要笑话我们的。”应飞扬一向以清河村村民自居,见几人要分开,仓猝挽留。
回到洞口,与碧木青萝二妖告别,二妖天然又是千恩万谢,惜惜拜别,临时不提,一行人又往清河村回返。
应飞扬插口道:“得了吧,你既然说要把命留给我,就把这旧伤治一下,不然只能要你半条命,我不是亏损了。”
应飞扬轻叹一口气:“算了,还是趁着她没醒快归去吧,还能留个对她留个好印象。”
白衣男人略一点头,道:“不必言谢,碧木兄,该轮到你了。”
白衣男人道:“你手臂之伤,我也私行做主帮你医治了,信赖应小兄弟宅心仁厚,也不会在乎你偶然的冲犯,你利用木族的本源灵能枯木逢春诀,固然要破钞些光阴,但终究会再长出新臂。”
青萝一声哀嚎,背后皮肉炸开,血雾喷洒之际,一道澎湃无匹的黄金色剑气从她背后逼出。
碧木毫不在乎,风景月霁道:“如果如此,我佳耦也甘心领死。”
“水柔无形,化木长生。”三千水华之下,青萝身上也开端泛出碧绿妖气,此时盘绕禁制的咒字如灵蛇普通,分红数股没入半空的葫芦中,葫芦光彩暴涨,在空中滴溜溜的扭转,接着,转化后的纯粹木元再从葫芦灌入青萝体内,只见青萝神采垂垂由蜡黄转为惨白,再有惨白转为红润,过了半晌,青萝展开双眼,眼波流转间竟是光彩耀人,傲视生辉,朗声道:“多谢先生,我的伤已经好了。”
“对了对了,再等我一下,你先替我抱一下。”谢灵烟不由分辩的把小眉塞回给应飞扬,从小眉头上把胖虫拽下,绕着地宫左看看,又看看,走了一圈,最后将它置放在墙缝中伸出的一条藤蔓上,低声对虫子道:“你也算是木属之虫,这里木元充分,与你最是相和,你便留在这里好好呆着吧,我会托碧木大哥青萝姐姐照看你的。”
应飞扬虽没传闻过莫云踪,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连连叩拜个没完,莫云踪笑道:“成了成了,天寒地冻的,你们再谢个没完,我怕是要先染风寒了。”莫云踪袖袍一挥,应飞扬只感受一股柔力托扶着,不由自主起了身。
应飞扬俄然一拍脑袋,冲三人喊道“对了,傅兄,张兄,这都快下雪了,三位那边安息?不如跟我回观中。。。。。”
应飞扬倒是哭笑不得:“敬爱,你感觉她敬爱?”
出了洞府,碧木覆青萝对着门前巨树盘膝坐下,但见风势一凝,白衣男人捻咒印,踏奇步,口诵法诀:“承天道,祭乾坤,分阴阳之势,化五行之变,五行转化诀,疾!”疾字出口,白衣男人真气翻涌,并指虚引,点向青萝眉心。
先容完,谢灵烟又轻声嘟囔一句:“也是你运气够好,本日前辈也是听闻有妖物掳人后代,才会仗义脱手,一夜以内,就摧毁了六处妖穴,你才气有幸得他相救,捡回一条小命。”
应飞扬被拜得浑身不安闲,这才想起,方才也是白衣男人救了他,只是一向没插上嘴,还未曾报答,便一同随二妖跪下:“不错,方才前辈也救了我,还请前辈奉告名号。”
谢灵烟看着虫子,倒有些恋恋不舍之色,应飞扬不解,问道:“你不是说这虫子只能用三次吗,这么贵重的虫子,你才用了两次,怎就把它扔了?”
还未赞叹够,便听闻白衣男人叫道:“葫芦!”应飞扬闻言,急将葫芦掷出,白衣男人手指一点,葫芦如落空重力普通漂泊在半空,萤火虫普通绽放出微小绿光,背后禁制如受感化也闪现出来,咒字盘绕,光彩高文。
白衣男人又念一声:“金锐无锋,化水润物,”青萝背后伤口垂垂病愈,周遭水汽氤氲,仿佛置身于云里雾里普通。
“木郎,你规复了!”青萝大喜过望,对碧木说。
见应飞扬毫无芥蒂,碧木心中赞了一声,哈哈一笑道:“既然如此,再推委便显得我矫情了,就再劳先生操心了。”说罢也盘膝坐下。
傅清名朗声一笑:“莫前辈若肯来凌霄剑宗,鄙人天然倒履相迎,岂敢拒前辈于门外,我等这便告别了,前辈和应兄保重。”谢灵烟恋恋不舍得将怀中的沐小眉交给应飞扬,狠狠得瞪了他一眼,道:“再让我见你欺负她,我可不饶你!”接着三人一声告别,回身拜别。
二妖眼睛一亮,又施礼道“恩公本来是云踪莫定-莫云踪莫先生,难怪有此高深修为,久闻大名,本日得见三生有幸。”应飞扬倒是孤陋寡闻从未听过,悄悄用手肘戳了谢灵烟,轻声问道:“是谁呀?”
“是啊,如何了!”谢灵烟杏眼圆睁,气鼓鼓的答道,把沐小眉抱得更紧了,活像一个护住鸡崽子的母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