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章纳兰湄儿
很好听的名字呢。固然她自幼丧父,但能得两名一样超卓的男人倾慕相待,上天是公允的,收走了甚么便会用另一种东西来赔偿。
四喜解释道:“是莫巴仁将军的女儿,将军佳耦身后,皇上怜其无人照顾,便接至宫中交由德妃扶养,康熙四十三年的时候嫁给了八阿哥为嫡福晋。”
本来她姓纳兰――纳兰湄儿……
这些话凌若本不该说,但她实在气不过纳兰湄儿如许对待胤禛,真白费了胤禛待她一片至心。
“公公请起。”纳兰湄儿的声音很好听,委宛若百灵,目光一转落在凌若身边,惊奇于她超卓容颜的同时也奇特本身如何向来未曾见过,轻蹙了柳眉道:“这位是……”
“我听闻,四哥在江西为了逼那些盐官盐商们捐款,煽动别人肇事,在城隍庙鬼神面前摆宴,又跟十三阿哥一道将何知府扒了官服官帽推在城隍庙前不问启事就狠狠打了一顿,弄得怨声载道。”纳兰湄儿娓娓说来,暴露多少不忍之色。
纳兰湄儿,是仁慈,也是笨拙!
纳兰湄儿!固然当初只远远见过一面,但凌若绝对不会认错,不远处阿谁身着绯红衣衫娇俏灵动的女子恰是胤禛心心念念不忘的纳兰湄儿,也即现在的八福晋,传闻八阿哥待其极好,视若珍宝,虽府中另有其他妻妾,但形同安排,底子不能对她形成任何威胁。
凌若一向陪康熙用完午膳才从南书房出来,此时已过中午,刚停了半天的雪又开端纷繁扬扬落下,将红墙黄瓦的紫禁城覆盖在一片银装素裹中,凌若执伞缓缓走在出宫的路上,偶尔能看到堆在路边的小雪人,想是那些宫女寺人扫雪无聊时堆彻出来的,深宫孤单,于最底层的主子来讲更是寂上加寂,堆雪人便成了他们天寒地冻时独一的消遣。
第七十七章纳兰湄儿
以后又说了一阵话,凌若问起胤禛他们在江西的环境,她已经好久没在邸报上看到胤禛的动静了,不免有些忧心,眼下有这机遇自是想从康熙口中获得切当的动静。
“妾身自是小人不错,但他们又何尝是君子,此次若无贝勒爷和十三爷在江西不择手腕筹银,八爷九爷又那里有钱在河南开仓赈粮安设哀鸿?”花盆底鞋在积了尺许厚的雪地上踩出深深的鞋印,雪落无声,这漫漫梅林只闻凌若锋锐如刀的言词狠狠刮过纳兰湄儿涨得通红的脸颊,“八福晋锦衣玉食自是无碍,但那些灾黎呢?他们食不裹腹,衣不遮体,这大夏季的随时都有能够死去,四爷这么做不过是想让他们尽快有口饱饭吃罢了,莫非这也错了?四爷十三爷费经心机筹银,临到头却换来‘不择手腕’这四个字,八福晋不感觉这对四爷十三爷有失公允吗?再说那些盐官盐商手里的钱满是刮来的民脂民膏,现在还之于民有何错,所谓的怨声载道不过是那些个盐商罢了,百姓可有怨过恨过?听闻八福晋与四阿哥一道长大,了解十余年,本觉得八福晋应当很体味四爷才是,现在看来倒是不尽然。”
“主子给八福晋存候,八福晋吉利。”四喜亦看到了纳兰湄儿,赶紧上前存候,八阿哥现在但是朝中炙手可热的人物,他哪敢怠慢。
“你放心,他们很好,已经在江西筹到了两百余万两银子,充足赈灾所用。不日以内便能返京。”说到此事康熙脸上多少安抚,国库空虚赈灾无银一向是压在贰心中的一块大石,直到胤禛快马加鞭派人返来禀报说已经筹到银两并马上送往河南赈灾时,他的心才算松了下来。此次胤禛和胤祥返来当要记上首功才是。
本已欲走的凌若听得这句话顿时一愣,下认识问道:“八福晋此话怎讲?”
“本来是四哥的福晋,请起。”纳兰湄儿恍然大悟,扶起凌若后道:“好久不见四哥,听闻他去了江西筹银,不知返来与否?”
纳兰湄儿哪曾想的那么深远,一下子被她问得哑口无言,好久才憋出一句来,“这只是你的猜想,人道本善,怎会如你所言那般,休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凌若笑一笑,收回抚摩着梅树粗糙枝干的手回身欲走,却不测看到了一个刚刚才提起过的人。
凌若秀美无瑕的脸庞罩上了一层薄薄的寒意,如伞缘外飘飞如絮的冬雪,她终究明白为何当初纳兰湄儿会挑选八阿哥为夫婿,本来从小对她呵叱倍至的胤禛在她内心只得了“刻薄冷酷”这四个字,怎及得上八阿哥贤名远播,为百官奖饰。
纳兰湄儿自小到大何曾被人如许指责过,气得她说不出话来,指了凌若好半天赋嘲笑道:“你不消将四哥说的这么巨大,了解十余年,我比你体味他多了,四哥为人冷酷刻薄,除了身边的人从不在乎别人存亡,底子不是你所说的那样体贴百姓痛苦,他做这么多不过是在乎皇阿玛交给他的差事,想讨皇阿玛欢心罢了。”说到前面她也是有些口不择言了,一心只想证明本身没有错,全然没想过如许说是否得当。
胤禛的苦心,有她有皇上有天下百姓明白就充足了……
“福晋也喜好这片梅林吗?主子听徒弟说皇上很喜好这里,隔一阵子就会来这里逛逛,另有之前住在德妃宫里的纳兰格格,夏季常常拉了四阿哥往这里跑。”跟在凌若身边的小寺人四喜说道,他是李德全的门徒,为人甚是机警。
“两百万两,四哥真是好本领。”纳兰湄儿低头悄悄地感喟道:“只是四哥为办好这趟差事却有些不择手腕了。”
“如此就好。”凌若长长地吁了一口气,此次筹银必不轻松,两百万两,纵是巨富商贾要拿出这几十上百万两的银子也是伤筋动骨,不知胤禛他们用了何种手腕才使那些视钱如命的盐商掏腰包。
“当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才是。”她话音刚落,凌若已紧跟上来道:“八福晋可曾听闻过一句话:一样米养百样人。故意系家国至公忘我的,也有只顾本身好处视别人道命为无物的,您又安知那些人必然会被道理打动?若他们不肯呢,是否与他们耗上一年两年?”
在路过一处梅林时,凌若不自发停下了脚步,此处恰是她前次碰到胤禛的处所吗?临渊羡鱼,不如退而结网;说来轻易做起来却太难太难,比方胤禛,他始终放不下湄儿……
“八福晋要如许想妾身也没法,妾身另有事前行辞职。”话不投机半句多,纳兰湄儿只是一朵长在温室的小花,不知人间痛苦,说得好听些是天真天真,说的刺耳些便是无知。如许的女子,与她说再多她也不会明白胤禛宁肯获咎权贵也要逼盐商们捐银的苦心。
“那依八福晋的意义,贝勒爷该当如何做才是?”凌若如是问道,言词间有一丝不易发觉的嗤笑。父母双亲归天时纳兰湄儿尚不知世事,以后又接入宫中扶养,随后又嫁给胤禩,集万千宠嬖于一身,如许的她底子未曾受过苦,底子未曾体味过世事的艰巨,只会纸上谈兵罢了。
“纳兰格格?”这个名字凌若甚是陌生,并未曾传闻过。
四喜忙道:“启禀八福晋,这位是四阿哥府里的庶福晋。”跟着他的话凌若欠一欠身道:“钮祜禄氏见过八福晋。”
凌若淡淡的笑一笑道:“有劳八福晋挂记,统统顺利,两百万两银子已经送往卖力赈灾的八阿哥和九阿哥手里,听皇上所言,不日以内便可回京。”于她,凌若不讨厌却也未曾有好感,若非她,胤禛不会如此痛苦,她不会健忘八阿哥大婚那日胤禛借酒消愁,醉倒在蒹葭池边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