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美呆自己
“阿嫤姐姐。”
“恩,娘要照看大姐姐和三弟,没精力照顾我们。小时候是哥哥帮我洗,可客岁他去参军,我就本身洗衣服了。”
“恩,我跟哥哥把衣服洗好,如许明天路上才有得换。阿嫤姐姐仿佛没带衣服过来,刚哥哥问驿……”
抖开中衣,内里掉出两块鹅黄色的布。捡起来,待弄清那奇形怪状的东西是甚么后,卫嫤脸红如血。这……阿昀一个四岁的小豆丁,会开口跟驿丞家女眷去要抹胸?只怕他连抹胸是甚么都不晓得。
身上舒坦了,连带着她思路都明朗起来。侯府势大,都城绝非久居之处。不管红绫接受多大委曲,以她现在身份,寻求抨击无异于螳臂当车。最首要一点,她不是原主,没需求等信中人来寻她,然后顶着红绫的名讳、仿照红绫脾气活下去。她是卫嫤,有本身的脾气、为人原则,她会按本身的体例去糊口。
“你这是?”
单手拎着承担,卫嫤摸摸本身的脸。她有那么可骇?吓得杀过瓦剌人的晏小旗走路同手同脚。
“是我。”
一点点脱下身上衣服,织暗花的丝绸外袍,细棉布中衣,精绣的抹胸。即便被血迹沾污,红绫身上带这身的衣裳,也比驿丞夫人的要好。单那件暗花丝绸外袍的一个衣衿,拆下来就比驿丞夫人整套衣服值钱。通房丫环尚且如此豪侈,侯府仆人又会是多么金尊玉贵?
少年略带羞恼的呵叱声传来,卫嫤抿抿嘴,真是个别扭的孩子。牵着小家伙走上前,公然木盆里摆满了兄弟俩的衣服。固然大多数新不旧,但却非常划一,最起码没有那种团得不像样、臭到熏死人的袜子。
“红绫,前尘旧事成云烟,莫念侯府。静候救济之人,银两收好以备不时之需。”
门外一片沉寂,断断续续传来蛐蛐的叫声。他是不是走了?踟躇半晌,卫嫤拉下门闩。刚敞开门,一股热气劈面而来。门槛外,比她高一头的少年摆布提着水桶,一桶冒着热气,另一桶是凉水。
“这是阿昀问驿丞夫人要的,你且洗洗。水桶留在那便是,明日……我来清算。”
客岁他才三岁……卫嫤感觉有点不成思议,这又不是她宿世,有洗衣机,脏衣服丢出来摁几下就好。那么小的孩子手指头还是软的,如何无能这类活。
“劳烦你了,快请进。”
卫嫤侧身把门开到最大,看少年跨过门槛,把水桶放屏风后。他身条还带着少年人的肥胖,胳膊看起来不比她粗多少,但提着两只粗笨的木桶却健步如飞,在狭小的客房熟行走自如。她愣神这会,他已经归置好木盆、屏风,回到门边解下身上承担。
卫嫤惊奇,晓得她听小家伙叽叽喳喳的解释:“阿嫤姐姐,你人真好,还要帮我和哥哥洗衣服。不过真不消,我们在酒泉郡时,衣服一向都是本身洗。”
这是一张宣纸,纸张质地白而细,比牙行契书所用纸张好上很多。纸上只两行字,笔迹有些仓猝。
本来是继母,那也难怪。卫嫤恍然大悟,俄然身边传来一股伤害的气味。扭头一看,木盆边的少年扯着衣服,面沉如水。方才来驿站的路上,提及提早归家时,他也是如许的反应。
荷包绣工很精美,用彩绳抽口,拉开后内分两层,每层各放张叠起来的纸。卫嫤夹出纸张,这会上面血迹已经半干,谨慎地展开第一张。
宿世她坐拥家属企业,并不缺钱,也舍得费钱打扮本身。买衣服、美容塑身、做外型,她样样不落,无法天赋前提有限,再如何折腾别人见了也多数夸一句“卫总气质真不错”。次数一多,每次被人夸她都牙疼。
小家伙点头:“大姐姐和三弟是娘的孩子,我和哥哥不是,娘要先照顾他们。”
不上妆、不做外型、不修图,只是素面朝天,这张脸涓滴不比穿越前见的那些明星差。胸前传来一阵麻痒,卫嫤低头,盯着衣袍包裹下几近看不出凸起的花骨朵。这具身材较着年纪不大,还未发育完整,就被大户人家主子动手。谩骂一声禽-兽,看着镜中美人眉宇间残存的一丝稚气,她忍不住憧憬,还未完整长开已经如许明丽动听,再过几年会如何惊心动魄。
刚才来驿站的路上,小家伙买支冰糖葫芦才花了一文钱。一两银子能换十吊钱,一吊钱是一千文,大略算来,五百两绝对是一笔很大的数字。
对着镜子笑笑,越看这张脸她更加欢乐,乃至连身上疼痛都轻了很多。
最后四个字几近低不成闻,说完他像承担里有锥子扎手般,胡乱塞到她怀里,头也不回地钻进不远处另一间配房。
赚大发了,原主不但颜值高,并且还大富,放宿世妥妥的真·女神。
尚在变声期少年略微沙哑的嗓音传来,卫嫤松一口气,收好东西,两步走到门口。
边说着,伸手她便要往木盆里伸。宿世她有空就跟着旅游团天下各地跑,洗个衣服完整不在话下。可没等她手碰到,少年就把木盆拖到一旁,冷硬地回绝。
“不消。”
撸起衣袖她蹲下来:“阿衡忙活一天,想必累了。阿昀还小,也恰是该多睡的年纪。你们先去安息,这些事我来便好。”
发觉到她的目光,少年放下衣服。
“阿昀放心不下你,缠着我烧点热水给你送来。”
现在好了,她有了如许一张无懈可击的脸。
皓月当空,卫嫤坐在驿站配房内,就着月光看向铜镜中的本身。
来驿站的路上,她便晓得了两兄弟名讳。少年名晏衡,年方十六,乃凉州卫所下一领兵小旗。小家伙名晏昀,刚满四岁,是个不折不扣的颜控,本性活泼待她极其亲厚。月前西北驻军大败瓦剌军队,晏衡随军进京献俘,趁便带弟弟一道前来。因家中急召,兄弟俩提早回程。弄明白后本来她想喊少年大人,可小家伙如何都分歧意。最后在少年默许下,她便依着小家伙,唤两人阿衡、阿昀。
将打到腰的小家伙搂在怀中,卫嫤点点他小鼻子:“这么晚了,阿昀如何还没睡?”
“谁?”
即便铜镜中的面庞影影绰绰看不太逼真,也不影响她现在的冷傲。螓首蛾眉,杏眼下一弯卧蚕,鼻子小巧鼻梁高挺,粉色唇瓣内两排整齐的白牙,加上嫩到几近出水的白净肌肤,这张脸能够称得上三百六十度无死角。
沾湿毛巾擦拭身材,血迹和汗渍从身上剥离,温热潮湿的感受包抄满身。折腾了好久,待水凉下来,重新发丝到脚指头,她总算把满身高低洗洁净。更让她欣喜的是,敷上金疮药后,她看似可骇,实则只是破了点皮肉的伤好了八-九成。
最后的难堪过后,她拿起承担里最后一样东西。瓷瓶翻开,药味劈面而来。看瓶塞上标签,这是军中所用金疮药。攥住药瓶,卫嫤弯起唇角,心中暖洋洋的,好多年没人这么体贴她了。
冲动过后卫嫤沉着下来,她不是没见过钱,也很体味有钱人的思惟。有钱人不会开着飞机满天下撒钞票,更不会无缘无端送出这么一大笔银两。现在她终究能够肯定,媒婆那番话有不实之处,原主是被谗谄了。那原主到底是受了多大委曲,才气让侯府赔上这么一大笔银子?
另有,现在该不该等人来救她?盯着纸条她摆布难堪,不知过了多久,有人在拍门。
赚到了!
“阿昀!”
看着镜中美人即便呲牙咧嘴,也别有一番美态,卫嫤心中那点对穿越后的不甘完整散去。
本来原主名叫红绫,是都城内一座侯府的丫环。至于另一张纸,卫嫤翻开,公然是一张银票。待看清上面数字,她不由惊奇,侯府竟然给了原主五百两!
“你房里的水凉了,我去倒掉。”
扎好腰带,未干的头发披垂在肩上。翻开房门,劈面一大一小两只,正背对着她蹲在水井旁。听到门响,小家伙朝后歪头,见到是她,起家像颗小炮弹似的冲过来。
闩好门她翻开承担,四四方方的褐色麻布承担中放着一套崭新的玉红色衣裙,衣裙上面摆着月红色中衣中裤。与麻质衣裙分歧,中衣倒是棉质,不过棉布上很多疙瘩,质地稍显粗糙。
待花痴完,她拿起镜前荷包。这便是在牙行时那硌人的东西,方才跟着晏家兄弟来驿站时,她将之收在怀里。一道被小家伙缠着问东问西,直到这会独处,她才有机遇拿出来。
“那阿昀的大姐姐和三弟也要本身洗衣服么?”
心下冲动,一个不重视她就坐实了,整具身材重量压上来,锐痛刺得她一下弹起来。
“阿昀也本身洗?”他才四岁!
“这么晚了,大人……阿衡有何叮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