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回 婉容缱绻行天涯（卷三）

北行数十里以后，叶风道：“杨夫人，火线山石遍及，马车恐不便前行。”

李青复道：“不是为兄留不得你，只是你若留于我府中，届时宰相大人前来要人，我当如何是好。”

李怜玉道：“怜玉见地短浅，不知大宋何人有着这般入迷入化的临摹本领。天下茫茫，当下若想寻到此人，谈何轻易。但如果寻不到此人，又如何为将军平冤昭雪？”

李怜玉道：“将军于牢中度日如年，你我勿要担搁时候，碰到集镇买些干粮带着便可，勿作过量逗留。”

翌日辰时，马车来到齐云观门前，叶风唤醒李怜玉，道：“杨夫人，你我已到齐云观门外。”

李怜玉翻开帘布，缓缓上马，道：“烦劳，你与我步行。”

李怜玉独自走上马车，放下帘布，叶风坐于车外，道：“杨夫人，敢问你我当今前去那边？”

李怜玉微微点头，与叶风走向溪边，叶风伸手掬水，大饮数口，道：“未有酒水香醇。”李怜玉浅笑不语，蹲身溪畔，掬水慢饮。叶风俯瞰李怜玉，见其美发略有混乱，娇容稍带倦怠，但身姿仍然绰约，不由眼神板滞。李怜玉回身望着叶风，叶风心中怦怦直跳，当即目光移向远方，道：“西施！西施！”

叶风道：“恰是。平常兵刃皆是金属质地，绵柔索带怎做杀人之物？我心生猎奇，便想盗来一赏。因而乎我潜入碧竹门中，来到门主卧房之前，只见前任门主正奄奄一息，门下弟子悉数跪于榻前。”

李怜玉道：“这名新任门主言下之意是在扣问你身子是否要紧？”

为减缓叶风的哀痛，李怜玉道：“叶大侠，齐云观地点那边你可晓得？”

李怜玉含笑道：“多谢哥哥本日的美意接待，怜玉多有叨扰，还请哥哥谅解。”

叶风道：“齐云观坐落于凤翔府以北，约莫二十里之处。”

叶风忸捏道：“恰是。我行走江湖以来，未曾碰到过这般纯真仁慈之人，竟然先行体贴一陌生人。”

叶风一听凤翔两字，心中酒瘾顿生，便翻开木塞，握起酒囊，大饮一口。李怜玉听得叶风喝酒之声，笑道：“你这等酒徒竟然另有女子对你那般牵挂，唉……”

叶风取出昨日所购干粮，递与李怜玉。李怜玉掩袖慢食，道：“再行五里，便会达到一世外桃源。”

李怜玉心弦绷紧，叶风道：“岂知这名女子并未明白我的意义，反而问道：‘你是何人？见你咳嗽……’一语尚未道完，飞镖便击中这名女子左肩。”

李怜玉虽不是武林中人，但李怜玉非常爱好与甄玥促膝而坐，听着甄玥报告江湖见闻，因而乎李怜玉对武林之事有着一些体味，李怜玉晓得碧竹门乃是江湖当中一个较为孤介的门派，鲜少参与武林之事。

李怜玉道：“以后，你便好生顾问其之伤势，但最后还是悄悄拜别？”

叶风道：“此地前去齐云观约需六七个时候。以我之见，入夜以后，无妨寻一集镇，暂宿一夜，明日一早再作西行。”

叶风道：“旬日已满，我便再次前去碧竹门，见新任门主正于月下婀娜练武，索带飘零，甚是美好。我不由萌发摸索这位新任门主武功如何的动机，但我不肯偷袭一名荏弱女子，因而乎我便咳嗽一声，随即一记飞镖射出。”

语毕，李怜玉疾步走向府外。叶风万分不解，惟能朝李青复作揖道：“李大人，鄙人告别。”

叶风喝酒一口，道：“我当时想，碧竹门遇此不幸，我不便于此时动手，因而先行分开，寻一酒楼，憩息旬日。”

李怜玉故作活力，道：“疯人。”

垂垂朝霞闪现空中，叶风与李怜玉购买干粮以后，持续西行。六合乌黑以后，李怜玉并未闭眼入眠，不时与叶风扳谈几句，以消叶风驾车之孤寂，叶风则鲜与李怜玉对话，希冀李怜玉能稍作歇息。

叶风道：“无酒之地皆是了无生趣，纵使风景再美，我不奇怪。”

李怜玉道：“叶大侠勿要焦炙，你一会便知。”

李怜玉道：“酒水定是有的，不过种类应不富强，也许只要越州花雕。”

李怜玉道：“烦劳叶大侠择道前去齐云观。”

李怜玉道：“既然如此，还不快走？”

叶风续道：“我听闻碧竹门当中藏有一件独特兵刃，名曰青丝。”

李怜玉道：“旬日以后，产生何事？”

叶风欣喜笑道：“虽说花雕酒不敷刚烈，但越州花雕香醇润口，赛过无酒，赛过无酒也。”

叶风晓得李怜玉此语乃是一句打趣，心中窃喜道：“李怜玉不再生我气便好。”随即，一挥马鞭，马车西行而去。

李怜玉道：“如何避祸，还请哥哥指导迷经。”

李怜玉当即不语，晓得叶风此时心中定然万分难受，叶风亦就此封口，将其与水寒之育有一子之事咽于腹中，叶风满心惭愧，心道：“待到杨将军与杨夫人安然团聚之时，我再返回姑苏看看小儿，陪陪寒之。”

叶风奇道：“世外桃源？是何世外桃源？”

李怜玉道：“持续北行。”叶风听闻李怜玉清澈但略微倦怠的声音，晓得李怜玉一夜未眠，叶风心中猜想李怜玉万分顾虑杨天慕的同时，也许亦是为了伴随本身，因而乎心中大喜。

李青复道：“克日产生了何事，还请mm一一道来。”

叶风长叹一口，道：“正如杨夫人所言。”

李怜玉缓缓报告克日之事，李青复听闻以前面露忧愁，道：“妹婿叛国定然不会，但此时却无辩驳的证据。想必两封信笺乃是临摹而成，但临摹之人会是何人？”

进食结束，李怜玉道：“怜玉本日走投无路，还请哥哥指导一条明路。”

叶风奇道：“北去乃是高山密林，藏身当然不错，但平常饮食唯恐困难。”

【作者注：宋高宗驻跸越州，取“绍奕世之宏休，兴百年之丕绪”之意，于绍兴元年（公元1131年），升越州为绍兴府。此乃后代之事，故此处花雕当称之为越州花雕。】

叶风将马车拴于一棵松树之上，与李怜玉持续北行。步走三里以后，叶传闻得溪水之声，道：“杨夫人，是否感觉口渴？”

李青复道：“眼下惟能先行避祸，再作筹算。”

马车行出河南府，走在官道之上，只听李怜玉道：“叶大侠，可否与我讲讲你与那湖绿轻衫女子的旧事？”

李怜玉温婉一笑，道：“天机不成泄漏。”

李怜玉微微思考，道：“那青丝想必便是湖绿轻衫女子袖中的索带吧？”

李怜玉心想叶风一起跟从，如果其有歹意藏于心中，本身早已被其欺侮，李怜玉顿觉本身先前对叶风确切过分冷酷，便道：“烦劳叶大侠驾马西行凤翔，我心中已有去处。”

叶风道：“九年之前，我来到姑苏，趁着夜黑之时，来到碧竹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