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休相问(2)(大修)
阿瑶只觉他眸中暗沉如夜,格外深长,只是看不见底,模糊带着些许极其伤害的情感,内心不由一紧,低下头道:“是我不配。”
“这一年多你是受了很多委曲……谁是谁非,我都看在眼里,合适的时候自会赔偿与你。”唐初楼语气略缓,一双眼却如刀锋般锋利,紧紧盯在阿瑶脸上,“只是……我想晓得,你现在是不计前嫌持续一心一意地跟着我呢?还是,挟恨抱屈自此与我成两条心?”
“那我问你,你还跟我一条心么?”
唐初楼眸中光芒垂垂温和下来,面上似有笑意闪现,缓缓凑到她唇边,道:“这便好……”他的唇几近就要亲在她脸上,温热的气味轻拂过来,有淡淡的茶香四溢。
阿瑶脸上忽红忽白,并紧双腿护住本身今后退。她不想他碰她,一是因阿芙难以便宜地生了顺从之心,二则是为独峰山那晚的事,一想起那晚秦放歌对她所做的事,她便觉浑身难受,老是给别的男人感染过,不洁净了。而他有了别的女人,也是不洁净的。
她愣了愣,垂下眼避开他咄咄的目光,轻道:“是。”
她紧闭着唇,只是点头。
唐初楼高高在上冷眼瞥她,道:“你倒另有些知己,犹记得替阿连摆脱。”
“是。”她答得极快,这话倒是出自于至心。不管她有多怨多恨,她都没法否定,自始至终,她内心有的只要他一个。“十二生受相爷教养之恩,生是相爷的人,死是相爷的鬼,相爷但有叮咛,十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或许并非是未想到,而是幸运心机做了怪。
这话里话外的意义,便是认定阿连早知内幕却为她讳饰了。
阿瑶低头默不出声,纸老是包不住火,以是她从一开端就没筹算瞒他,方才或许她可顺利贰情意,瞒得了他一时。但唐初楼是多么聪明的人物,只凭三言两语便已猜到事情的委曲,又有甚么事真能瞒过他?
“好。”他目光灼灼地盯牢她,像是在核阅她这番话的真假,半晌忽霍地站起家,负手往前走出两步,背对她一字字地问,“你既对我如此忠心,那便奉告我,秦放歌现在那边?”
唐初楼冷冷看她半晌,道:“阿瑶,你还没资格同我置气。”
“不——”她用力抵住他胸膛,不让他靠近,“相爷,不……不可……”
“不……”她挣扎着喊,两手抵在唐初楼胸膛,将他推开一些。她晓得他想要甚么,可他才从阿芙那边过来,或许刚同她在一处过,再用抱过别的女人的手抱她……她晓得本身不该也没有资格这般想,却不管如何都忍耐不了。
“十二不敢。”
唐初楼并没有当真就亲下来,微侧过脸贴到她耳根旁,嗅了嗅,道:“还是那么香。”
阿瑶由不住一颤,他的一双手已从她脑后滑至腰间,握住她腰肢往身前抱了抱。如许的密切温存她不是没想过,乃至不止一次在梦中呈现过。她有些恍忽,感遭到他炽热的气味喷洒在颈窝,脑海里却不时滑过大雨里的那一幕,他揽着阿芙,那一种轻怜j□j,便如一根刺横亘在心间。
她不说话,唐初楼又岂有不明之理?便知她是默许了。
“你这是至心话?”他皱眉低问,较着有质疑之意。
“是。”
唐初楼将她几近埋到胸口的脸扳过来,迫使她不得不与本身面面相对。
她一怔,不由便松了手,却仍含着泪抬头恳求:“相爷如何惩罚十二,十二都认,只求相爷不要惩罚阿连,他与此事一点干系也没有,都是我的错。”
“如何了?”唐初楼声音微哑,犹自情动,略有些不悦地昂首看她。看她木然不动,便又欺身压下,一面在她颈项间亲吻,一面已在摸索着解她衣衫。
他的肝火跟着扳住阿瑶脸庞的手通报出来,指上用力,捏得她半边脸生疼,乃至她想伏地求他降罪都不能,只要保持原状,生硬着身子低低道:“十二自知罪不成恕,还请相爷惩罚,是打是杀……全凭相爷决计。”
唐初楼退后一步,看她还是一脸懵懂,不由点头:“也罢,你既不想说,我也懒得操心机问你,人各有志,你好自为之罢!”
他的语声安静的很,但她却听得出其下掩蔽着的澎湃的怒涛,只怕他会是以曲解迁怒唐连,一时急得跌下榻来,连鞋都顾不上穿,便咚地一声跪倒在地:“相爷,全都是我的错,与阿连无干。”
“受人之恩是么?阿瑶,我还不至于是非不分……倒是你,实在是不知好歹的很。”唐初楼深深吸了口气,“你觉得你不说,我便找不到他们是不是?这天下有我找不到的人么?我为何要这般问你,你想过没有?”
阿瑶心头百味陈杂,一时只呆呆地看着他。
“放手!”唐初楼低斥,言语中带着深切的讨厌与不屑。
阿瑶不出声,只横下一颗心等着他发作,却半晌也没听到动静。她微抬了眼看畴昔,便见唐初楼面无神采地坐着,好久都不动一下。也不知过了多久,才见他紧绷的唇角微微向上扬了扬,暴露讽刺的笑容来:“我竟没想到……”
“我……”她惊诧嚅嚅,她要不要说出秦放歌的下落?说出来,便是忘恩负义。她怎能够健忘?是谁将她从死人堆里扒出来救活,便是前面他脱手抨击,也是她本身负义在前,怨不得他动手那么狠。她已经恩将仇报了一次,莫非还要再害他一次?脑中一瞬百转千回,到底还是点头否定,“我不晓得。”
他晓得秦放歌于女色上并不如何上心,便是当日对商玉存了那段心机,也未曾越雷霆半步,反而对她极其恭敬。许是是以,他在当日得知阿瑶到得秦放歌身边后,才会松了口气。原觉得他即便故意,也会念在商玉份上,不至冲犯于她,谁知竟还是算错了。
“不怨……不恨我?”
“不晓得!”唐初楼忽而笑了声,眼中却有浓浓的绝望之色,缓缓言道:“阿瑶,你真太让我绝望,甚么赴汤蹈火,甚么在所不辞,本来满是假的。难为你十三弟还如此信你,一向信誓旦旦在我面前说你并没有负我。却本来……”
“真不晓得?”唐初楼转过身逼视着她,又问一句。
“是,十二不配受相爷垂爱。”
说了这很多,到底还是想问她的罪吧?也是,他唐初楼是甚么人,身为大杞一代权臣,伸手翻云覆手雨,几近主宰着全部朝堂,又怎容她这么个小小的媵侍离开他的掌控?他能够让她滚,但决不答应她本身随便乱滚。
“我……不配……”她再说不下去,蓦地将他的手推开,青白着一张脸蜷成一团。
阿瑶完整愣住,他为何这般问她?为何?
“相爷……不是如许。”她连滚带爬扑到唐初楼脚下,一把抱住他双腿,急道,“阿连他甚么都不晓得,他没有替我瞒着,我也没有负相爷……我只是,我只是受人之恩……”
“我……”阿瑶沉吟半晌,终还是道,“自是与相爷一条心。”
“不敢?哼,你都敢不听号令私逃在外一年,另有甚么不敢的?”
唐初楼没持续往下说,沉了半晌,眸光转到阿瑶脸上,道:“你不让我碰你……是真感觉不配,还是在为他守贞?”
唐初楼没再逼上前来,沉着脸看着她道:“不配?”
“为甚么不配?是因为秦放歌么?”唐初楼忽地嘲笑,“这么说,你是当真跟了他?”
唐初楼向来是看不上秦放歌的,嫌他粗鄙,放着好好的门路不走,偏喜好交友些所谓的江湖朋友,常日负气任侠,在外斗勇斗狠,没少给恩师商相招惹费事。但是即便如此,他还是不得不承认那小子是条男人,毕竟是一师所出,粗则粗也,多少有股子傲气,却也颇具君子之风。
唐初楼微皱起眉,见她一再推拒,便曲解她是来了月事,二话不说伸手往她腿间一探,那脸便冷了下去,语声倒还是安静,无波无澜地问她:“好好的,为甚么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