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来者不善

葛尚德一死，树倒猢狲散，周嫩娘照顾私房钱来到县城，买了一处旧宅住了下来。时候一长，积储越来越少，她正在苦思生财之计的时候，葛银根俄然寻上门来，令她欣喜了一阵子，可看到当年风骚多金的二少爷，竟变得如此贫困得志，感觉并非可靠之人，心又凉了下来。葛银根不学无术，但观颜察色的本领还是有的，上前一把搂住周嫩娘的细腰，对着她的耳孔吹了一口气，渐渐说道：我找到了一条进身之路，你先借给我一点钱，事成以后我十倍还你，如何样？周嫩娘的腰肢软了下来，葛银根的手搂得更紧，持续说：我现在的名字叫葛应耿，你要记着。到时候你就跟我过，吃香喝辣都由着你。周嫩娘嗲声道：我要一座大宅院。葛银根邪笑着说：说不定另有金山银山呢。

的确是来者不善，这个葛做事名叫葛应耿，恰是葛顺乡恶霸葛尚德的二儿子葛银根。一年半前，哥哥葛金根死于*游击队之手，他服从父命，跟着来乡剿共的粤军59师走了。原想混个一官半职的，带兵回籍复仇，谁知这兵不好当，一来这是杂牌军队，报酬很差，他自幼骄奢惯了，吃不得贫寒。二来没有军校资格，很难当上军官，更谈不上带兵兵戈了。他自知没阿谁本领考上军校，本身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得从速另想门路。

构造做事的差事就是对全县百姓党员停止练习、教诲和考核，并生长党员。百姓党制止党部和党员干预处所政务，宁国处所办理他们底子就插不上手。宁国县长每月薪水250元，另有各种补助。县党部书记长薪水只要40元，做事只要10元钱，活动经费根基上没有。此种状况离他报仇的欲望相差甚远，他决意要搞钱。葛应耿借口生长党员，四周驰驱，交友商贾豪绅，筹集援助用度。又说动党部书记长同意，以援助抗烽火线为幌子，鼓励建立了船运协会、竹木山产协会、马帮协会、青年西席协会等五花八门的官方构造，从中收取审批费和办理费。这番折腾下来竟然弄到了七八千元的款项，他一把送给书记长一千元，并且承诺每月都有贡献，这就完整获得了书记长的信赖。

毕业练习时，他主动报名插手围攻新四军竹沟留守处，亲手残杀了一名新四军伤员和两名军属，他第一次体验到了报仇杀人的快感。练习班给他的毕业考语是：政治劣等，技术普通，手腕锋利。因他表示凸起，按他本人志愿，毕业后分派到宁国县党部当上了构造做事。

手里有钱了，葛应耿就揣摩着如何报仇了。本年年初，他用钱从驻军手里买了十几把仿造的驳壳枪，从街头惹事的二流子内里挑了10个能打斗的，颠末亲手调教，建立了县党部外勤组，首要任务是监督异党不法活动，本身亲任组长。葛应耿没有和刘贤臣、叶首志他们见过面，也不知他们的秘闻。颠末刺探，摸到了刘贤臣的一些环境，葛应耿派出两小我监督茶栈，搞清刘贤臣的行迹。

他找到了师部病院的军医，塞上一点钱，开了一张“身材有疾，建议退役”的假证明，领了十五元退伍金分开了虎帐。他没有直接回葛顺，先是来到离家不远的甲路镇刺探家里的动静，当得知他父亲开罪早已死在县狱，宅院充公充公，产业都给一个叫刘贤臣的新任乡长分给了村民，小老婆跑到县城出亡的时候，关上旅店房间的门大哭一场，咬牙切齿谩骂发誓：不报此仇就不是人养的。同时把名字改成“葛应耿”，取报仇该当耿耿于怀之意。

宁国县当局几次搬家，现在迁到城内南街宁阳小学办公，县党部在隔壁的院子里办公。与县府那边一片喧闹慌乱的气象比拟，党部这边倒是安逸的能够。此时，葛应耿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卷，正在等着外勤组返来陈述刘贤臣的动静。

葛应耿从另一条路进了宁国县城，费尽周折找到了他父亲的二姨太，一个名叫周嫩娘的女人。此女原是宁国县城的一个伶人，长得丰腴娇柔，戏唱的普通，但狐媚劲儿实足。一次葛尚德进园子看戏，戏文没有听明白，却被唱戏的人儿迷得神魂倒置，二话不说，甩给班主100块大洋，把周嫩娘领回了家。葛尚德年逾花甲，有色心而力不敷，周嫩娘孤单难耐，便与年青风骚的葛银根对上了眼，公开里做成了功德。葛尚德假装不知，家丑不成外言，随她去吧。

周嫩娘上街买回了酒菜，葛银根在屋里洗了把热水澡，两人便嚼着卤菜，把酒温热，吱吱地喝了起来。酒足菜饱，身上炎热，两人脱光衣服滚到了床上。一个想重温旧梦，一个曲直意阿谀，两张嘴迫不及待地咬在了一起。葛银根使出看家手腕，各式抚弄，周嫩娘浑身酥软，浪声迭起，身下床板咚咚作响，好久不得消停。

不一会，几个县保安团的人走到门外，一小我问到：你是葛做事吧，我们黄团长叫我们把这两小我给你送过来，你看看是不是你的人？葛应耿一看，恰是他派去监督刘贤臣的那两人，感觉不对劲，忙问：是我的人啊，如何到你们去了？来的人也不解释，丢下那两人就走。葛应耿阴沉着脸，问了然环境，臭骂了一通，叫两人滚蛋。葛应耿越想越感觉葛顺乡不简朴，养了很多乡丁，背着大刀，另有手榴弹，防卫那么周到，当年的赤军游击队不恰是如许的吗？

第三天早上，葛应耿揣上周嫩娘给的200元钱，取道旌德、承平转到安庆渡江，最厥后到了省府地点地立煌县。经他多方追求，款项开道，交友上了党务指导专员办事处的副主任，凭着一张保举信，成了党政干部练习班的学员。在半年时候里，间谍教官向他传授了刺探、暗害、绑架等技术。每月都要完成一篇“功课”，主如果通过盯梢，抓捕我地下党员，粉碎构造体系；或诱骗青年门生，建立间谍核心构造。葛应耿干的非常卖力，深得间谍教官的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