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花无百日红

毕竟，明净已失，纵便再如何不乐意，也只能嫁给萧廷德不是？

李氏怄得紧，实在吃不下东西，干脆借着换衣之名起家离席。

顾明玉抬眸看去，只见紫菀正倚在门槛边。

她当即把将近烫掉一层皮的双手藏进琵琶袖，嘲笑道：“我当是谁，本来是紫女人……数日未曾被廷德哥哥宠嬖的滋味儿，该当很难受吧？”

她的德儿但是提早拿到试卷的呀，作弊都考不过萧廷琛，真是丢人！

一旦中榜，便是鱼跃龙门，身份再分歧往昔。

李氏端坐在女眷当中，目光透过垂珠帘落在男眷席上，几近要把萧廷琛盯出个洞穴。

金陵城里来了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送的礼品贵重无匹，把明德院的正屋都给摆满了。

她力量有些大，顾明玉没重视，手中拎着的沸水壶蓦地倾泻出来，将手烫得通红。

顾明玉紧随而来，笑容温婉，“母亲，廷德哥哥考得这么好，您为何不欢畅？您放心，等来岁春闱会试，廷德哥哥定然会考得更好！”

本来的欢乐，逐步化作不成言说的茫然与失落。

他再也不会回到金陵，再也不会回到这座明德院。

可宴席上，也并非满是欢乐。

一道讽刺声俄然响起：

她本就心火盛，想喝些凉茶浇浇火，偏这女人还如此不懂事！

因着萧家两个后辈都中了榜，是以萧府大摆晚宴以作道贺。

李氏看不也看，讨厌地大步分开。

他会久居长安城，会在朝堂上步步高升。

明显她费经心机，破钞无数财帛才从徐知州手里抠出试卷，早早儿地叫德儿做筹办，原觉得榜首定是德儿，谁晓得竟还是这个病秧子！

幸亏老太太教诲她，让她先讨得李氏喜好，若能极早怀上男胎，说不准就有扶正的机遇。

是以，她大力拂开顾明玉的手，“都是你倒霉！若非你在秋闱前勾引德儿，他也不至于才考第十一名！大家都想寻个旺夫旺家的女人，也是我们家不利，才娶了你这么个女人！”

顾明玉当即红了眼，泪珠子溢出，瞧着楚楚不幸。

最丢脸的是，她的德儿竟然非常对劲现在这个名次！

李氏瞥见她就烦。

她行至偏厅，在大椅上坐了，喝了两口冷茶，好叫本身怄火炎热的心冷却下来。

紫菀抬了抬下颌，目光傲慢，“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顾姨娘现在嘲笑我，却不知将来后院来了新人，你亦有抽泣的那天。”

秦淮河边文德桥边，再也不会有一名青衣公子，摇着白纸折扇考问她那座桥的来源。

她现在已是萧廷德的妾了。

苏酒远远看着，不知怎的，竟不敢上前。

萧廷琛笑吟吟的，余光却瞧见他家小丫头，挽着个装满菜蔬的竹篮，失魂落魄地挤出了人群。

清幽的偏厅里，烛火阑珊。

“所谓贵妾，瞧着也并没有多贵嘛。”

……

背影柔弱细瘦得不幸。

她这么想着，极其和顺灵巧地给李氏添茶，“秋夜寒凉，母亲喝冷茶把稳染了风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