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走或者不走
杨盛用尽尽力挥刀劈向刀疤脸,一边朝着百里墨大喝一声,“二皇子,快走!”
她用力眨眨眼,眨掉那不普通的感受,双手撑着地,渐渐坐起来,放眼望去,只见她们正处于一片山谷当中,一条小溪顺着石壁缓缓流淌,山坡上长着几株树,鸟儿在枝桠间腾跃着,山谷里长满青草,直至脚踝。
部下更加砍得用力,杨盛神智渐失,缓缓松开手,嘴角却勾起一抹笑,眸光垂垂涣散,终究闭上了眼。
只见百里墨跌倒在血水里,离他不远处,杨盛扑着刀疤脸跌倒在地上,满脸鲜血,已看不清本来脸孔,他的刀掉在一旁,双手则死死扣住刀疤脸的腰,刀疤脸似怒了,一刀刀砍向杨盛,刀光飞舞,扬起一片赤色,百里墨惊骇得连连往前爬,而斜火线,恰是阎锦地点。
浑厚的声音穿过雨幕,传出老远,很快的,侍卫堆积到一起,齐攻一处,一道口儿缓缓撕扯开来,阎锦一把抽出马鞭,狠狠一抽,马车快速往口儿处奔去。
太阳缓缓升起,暴雨渐止,夜,终是畴昔了。
阎锦摔下的处所是一个山坡,没有任何树枝挡着,阎锦抱着头,任本身向坡下滚,沿途不时被石子硌到手臂、背部,不知滚了多久,阎锦已头昏脑涨,不知身在何方,就在这时,身下忽的一空,阎锦暗道一声糟糕,身子直直往下坠落,面前忽的一黑,落空了认识。
百里墨一怔,昂首望去,映入视线的,是一张充满雨水,狼狈不堪的脸,明显是他见惯了的脸,此时看起来却格外分歧,如同黑夜里乍现的一道光,百里墨用力爬起来,握住她的手,阎锦用力一扯,将他拉上马车,刚上马车,一支羽箭直射而来,阎锦一把将他按下,握着匕首的手用力一挥。
“咻!”
阎锦渐渐展开眼睛,映入视线的,是百里墨那张尽是泥泞焦心不堪的脸,不知怎的,她忽觉有些眼热。
“嘚嘚……”
忽闻马蹄声,阎锦一惊,却也无可何如,此时她手上一无马鞭,二无兵器,只得悄悄闭上眼睛,听天由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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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莲充耳不闻,持续蹬她,百里墨一见,不满地看了青莲一眼,伸脱手来想拉她,又是一个颠簸,百里墨一时不稳,直朝阎锦扑去,阎锦感喟一声,受百里墨打击的力道抬头摔上马车,青莲拔下头上银簪,咬牙扑向马臀,用力扎下,马儿一声长嘶,撒腿疾走起来,不一会儿便没了踪迹。
马车迎着风雨向前跑去,前面紧紧跟着一群人,为首的男人握着长弓,神采悲戚,带着恨意,死死地盯着火线的马车,一边抽出一支箭来,搭上弓弦。
百里墨一声惊呼,连连道:“快点,拉她上来!”
阎锦皱紧眉头,黑衣人越来越近,侍卫已倒下大半,此时倒是不能再等了,再待下去必死无疑,她可不想英年早逝!
“青莲,你做甚么!”青兰大惊,冲她吼道,吼罢想要上前拉阎锦,却因为颠簸,如何也过不去。
“喂,你醒醒,快醒醒……”
阎锦回过神来,只见一支羽箭擦着百里墨头顶飞过,百里墨神采发白,目露绝望。阎锦侧头看去,只见树木掩映间,一人手握长弓,冷冷地盯着这边,一支羽箭已在弦上,蓄势待发。
阎锦心下一紧,用力一扯缰绳,马儿吃痛,向前奔去,堪堪停在百里墨身边,阎锦一手仍握着匕首,另一只握着缰绳的手放开,伸向百里墨,“把手给我。”
但,只凭那几个侍卫,如何拦得住刀疤脸?不过几下子,侍卫纷繁倒下,杨盛见此,挣扎着爬起来,踉跄着冲畴昔,内心盘算主张,便是粉身碎骨,也毫不能让二皇子受伤!
刚冲出去,一道清癯的人影极快地跑过来,阎锦扔了马鞭,一把将百里墨推动马车里,一手抓住马车边沿,一手握紧匕首,严阵以待。
离阎锦比来的是青莲,青莲听着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咬咬牙,用力蹬阎锦的手,阎锦皱眉,抓着车辕的手垂垂松了。
然黑衣人已把此地围了起来,想要出去倒是不易,阎锦眸光必然,悄悄一叹,干脆拼个到底,说不准另有一线朝气!
刀疤脸超出他,往帐篷处走去,杨昌大喝一声,“庇护皇子!”
有人在不竭摇摆着她,本就疼痛的满身经此一晃,更是痛不成言,身下软软的,偶尔有些刺人,远处似有流水声,不时还伴着鸟鸣声。
马蹄声越来越近,离她们已不敷十米远,就在这时,马车似撞到一物,猛地颠簸起来,阎锦一时不备,被甩离马车,幸亏她反应及时,抓住了车辕。
刀疤脸见此,一声悲呼,“三弟!”
不经意间,二人的目光对在一起,阎锦一怔,眼睛再也转不开,百里墨的眼眸里早已不见初时的不成一世,满满的惊骇无助,阎锦一阵恍忽,似瞥见了另一小我,那人倒在火光里,朝她伸脱手,喃喃道:“帮帮我……”
唯有冬雪谷雨的惊呼传来,“主子……”
车帘被吹向一边,被雨打湿后,贴在马车边沿,车内世人东倒西歪,一时也顾不得百里墨,百里墨紧紧抓住车门边沿,身子则被阎锦挡着,倒是没有甩出去,不时地有箭飞来,或插在马车上,或擦着阎锦耳边飞过,阎锦扒着车门边沿,面庞沉凝。
围着百里墨的侍卫颤抖着握紧手中长枪,虽惧,还是一起将手中长枪直直对准刀疤脸,目光中透暴露一抹刚毅,哪怕是死,他们也必须挡在二皇子身前,也只能挡在二皇子身前。
箭被她这一挡,斜飞向地里,极大的力道震得她手心发麻,几近握不住匕首,杨盛见百里墨无事,大喜,扯着喉咙喊道:“开路!”
清癯男人扒住车辕,企图爬上来,阎锦冒充惊骇后退,却在男人冒头地一刹时,亮出匕首用力扎向他的脖子,男人一时不查,被扎个正着,顿时鲜血四溅,男人部下松了些许,阎锦松开匕首,一脚踹飞他,男人滚落在地,挣扎了几下,没声了。
当下握紧缰绳,正欲发力,忽闻一声惊呼,那声音里饱含惊骇与巴望,脆弱非常,令她下认识地转头看去。
“叮!”
此时的杨盛已是强弩之末,浑身高低刀伤无数,他的武功比不上刀疤脸,先前不过是刀疤脸部下包涵,以及他强撑着罢了,他的力量早已用尽,还是凭着一股子倔强冲了上去。